捧起热茶,浅饮一口,暖意入喉,自体内溶开,似乎好上些许。
温琴心望望窗棂,罅隙间透出雾渺渺的天色,湿冷水汽随风扑入眼帘,睫羽也沾染潮意。
柔声吩咐珍珠,往紫金香炉中加一块安神香篆,温琴心回身,从箱笼中取出一册泛黄医书。
城外渡口,表哥温旭特意休沐一日,领着马车来接。
“劳烦表哥。”温琴心盈盈一拜。
梁国文人尚白,温旭一身云峰白广袖长衫,外罩一层晴雪薄纱,墨色发髻以一根白玉簪固定,气质温润,如圭如璋。
与未来姐夫有相似的书卷气,却又不同,有种不显山露水的清傲。
“表妹客气。”温旭微微颔首,姿仪清雅,语气让人感到亲近,却不会过分热情。
温琴心坐在马车中,温旭骑马,缓行于车窗侧,时而说起府中之事,偶尔提及她幼时随母亲来小住的趣事。
那些事,她已全然不记得,进到温府,上上下下仅仅有条,同她从前在家时,迥然不同,她少不得打起精神应对。
坐船半月,她睡得不好,今日又劳神,好在舅母没多留她叙话,早早便吩咐人送她回院中安歇。
待府中动静渐歇,温旭坐在书房,对着案头琉璃灯,若有所思。
夫人李氏款步进来,手中捧一碗桂花莲子羹。
甜香味盛在粉彩莲池纹碗中,李氏舀起一匙递至他唇边:“夫君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