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每日早睡晚起,师父也不曾苛责,只消她把每日功课做完就行。
很快,温琴心在翠微山,便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又一次晚起,做完功课后,温琴心替师父烹好茶,纤手托着粉青釉缠枝莲纹茶盏,放在师父手边。
顺势站到师父身侧,替她捏肩捶背,嗓音甜软柔糯:“师父,您对徒儿真好!徒儿一定用心,把贪睡的时辰补回来!”
阮师父闻言笑出声,睨她一眼:“好话不要钱,你上山学医,你爹娘可交了不少束脩,你莫要让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就成。”
“师父千万别向爹娘告状!”温琴心佯装求饶,笑闹一阵,便去院中翻晒昨日新采的草药。
她模样生得好,嘴巴甜,阮师父有心对她严厉些,却不忍心。
若非当年那老道负心,入宫伴驾,她该也有一儿半女,像蓁蓁一般讨人喜欢。
想到不好的回忆,阮师父面上笑意淡下来,摇摇头,将记忆抛散,捧起徒弟泡好的银丝茶。
一年后,京城。
坤羽宫中,荔枝木高几上,青铜博山炉氤氲重重香雾,袅袅而上。
裴砚坐在凤座右下首,随手翻开一份密折,扫一眼,合起来放回身侧方几。
“这两年,陛下有意赐婚,皆被你推拒。”裴皇后扫一眼密折,顿了顿,嗓音放缓,“如今你已及冠,婚事推脱不得。柳尚书此举,陛下应当是默许的,明日早朝或许会提起。子墨可愿娶柳家嫡女?”
陛下生性多疑,裴砚早已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