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随后来到街道上,背起双手,两脚虚踏而立。
雨,依然在下,天边隐有雷声响起,却显得极为遥远。
叫做秋成的中年男子来到近前,已是脸色苍白,惊慌失措道:“前辈,莫非是元婴高人……”
秋琴搀扶着柳笛也走出客栈,却“扑通”跪在地上,带着惊喜与期待的神情出声道——
“多谢前辈搭救……”
“晚辈二人情投意合,至死不渝,请前辈成全……”
什么成全?
秋琴在拜谢搭救之恩,乃是应有之义,柳笛刚刚为了活命,刚刚发誓许愿不再踏入涪江城半步,转眼之间又声称至死不渝,乞求成全他二人的男女之情。
“哼!”
于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转而叱道:“秋家长辈何在,与本尊带路——”
“嗯嗯!”
秋成急忙举手示意,道:“前辈,这边请——”
两个打人的汉子各自爬起,一身的泥水,狼狈不堪,却再也不敢声张。
秋琴脸上的泪痕尚存,面带喜色,伸手扶起柳笛,他竟然颇为畏惧,悄声道:“见到家主,只怕……”他话音未落
,已被身边的女子拉扯着往前走去。
街道上,秋成在带路。
于野踱步而行。
远处,夜色渐深,雷声隐隐,风雨如晦。而他的身前身后,则是风雨不侵……
城北,有个庄院。
庄院门前,挂着灯笼,庄院门前已伫立着几位修士,为首的是位老者,金丹后期的修为,举手相迎——
“不知前辈到访,秋乾有失远迎,恕罪!”
秋乾,应该是秋家的家主,也是涪江城的高人,已获悉客栈的变故,于是带着几位族人恭迎于野的到来。
“秋家主,不必拘礼!”
于野并非得寸进尺之人,他冲着身后的秋琴、柳笛摆了摆手。
秋乾见他举止随意,顿时有些不快,道:“前辈,如何称呼?”
秋成忙道:“前辈姓尊……”
“尊前辈,为何插手我秋家的家事?”
“啊……”
于野本想询问秋家在客栈打人的缘由,帮着秋琴与柳笛求个情,再询问仙域的动向,然后便离开涪江城。谁想转眼的工夫,他改姓了?
显示修为,自称本尊,只为震慑宵小,结果被误认为尊姓,这个多嘴多舌的秋成存心给他找麻烦!
“放肆!”
于野脸色一沉,道:“本人……”他正要自报家门,又想起青丘山的遭遇,顿时觉得无趣,不耐烦道:“秋家为何在客栈行凶?”
秋乾拱了拱手,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恕我冒昧,尊前辈与柳笛……”
于野脱口说道:“非亲非故,偶遇而已!
”
“哦!”
秋乾似乎放下心来,道:“柳笛乃是我秋家外门弟子,却不守清规,勾引族中小辈,理当予以严惩!”
“祖师!”
秋琴“扑通”跪地,道:“晚辈与柳笛他情我愿,并无勾引之说……”
“混账东西!”
秋乾勃然大怒,叱道:“修仙之人,当清心寡欲,专心向道,尔等这般年轻,却沉沦于儿女私情,有辱家风、有悖人伦。尤其是柳笛,竟敢将你拐走而引入歧途,倘若不加严惩,天道公理何在?秋成——”
他又大喝一声,道:“将柳笛废去修为,逐出涪江城!”
柳笛吓得瘫坐在地,抱怨道:“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