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天台的案子还没有结束,游泳馆又出事了,一定很忙吧,来,多吃点”言肆一边说着,一边把红烧肉把她碗里夹。
温暖这个肉食主义者吃得满嘴都是酱黄的肉汁,“确实忙,这还是我今天吃的第一顿饭呢,不过,我再忙再累都值得,我一定要早点抓到凶手,这群孩子,尤其是这次的受害人,实在太残忍了,哥哥,你有过看着自己死的感觉吗?”
“有啊”言肆淡然的笑了笑,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你不记得了?我曾经,戒过毒”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哥哥曾经戒过毒的,曾经把自己关在黑乎乎的小木屋里,整整三个月,除了和水和食物,什么都不让人送,那时候他自己告诉自己,要么戒,要么死。
她不曾碰过毒品,不知道戒毒是什么滋味,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
毒瘾发作的感觉,一定是像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身体在痉挛,在发抖,意识在萎缩,在放大,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的控制着,只想要放松,只想要得到毒品赐予的快乐,如果说等待死亡还有一个终点,可毒瘾的折磨只能活生生的煎熬,一遍又一遍。
那些日子,不再哥哥身边的日子,他一定很难很难吧。
“好了,从前的事再难过都过去了,别说这些了”言肆放下了筷子,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看你们最近挺难的,有没有兴趣和哥哥分享一下,我经验丰富,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们”
说到这里,温暖郁闷的吐了口气,耷拉着脑袋靠在了椅子上,“线索很多,但就是找不到嫌疑人,许知意说连环杀人案往往最开始的第一个死者,留给我们的信息是最多的,可是,可是袁舒同学到底是不是第一个死者,现在都还不清楚”
“你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第一个吗?”
证据,我有证据吗?温暖想起了那个孩子,靠在墙角恐惧得瑟瑟发抖,第一名的诅咒,我见过,从很早之前就见过,先是高峰,后是袁舒,然后是曲婷,马上就到我了,马上就到我了……我不考试了,再也不考试了……
他见过,他很早之前就见过,他见过什么呢?
温暖皱着眉头细细思考了一阵子,“只有口供”
“有了口供,那就去找证明这个口供的证据,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啊”言肆站起了身,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昨天就没睡好觉,今晚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好好干活!”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抱起了脚下喵喵叫的小奶猫,“走喽,小咪咪”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向大地洒下了第一缕金色的光,早晨的风从车窗外吹进来,抹开了她肩头长长的微卷的头发,将她右眼下面的那颗泪痣吹得越发得清晰动人了。
刘和同学也住在红馆胡同里,陈标在这里守了一夜,老街上的早市刚开,他在早点摊上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回头看见大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胡同口的那颗大柳树下,连忙又多买了两个。
“暖暖姐,这么早啊?”陈标将手里的早点递给了她,“吃过早饭了吗?”
“我在家里吃过了,辛苦你了”温暖笑着拒绝了他。
学校里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又临近高考了,为了学生们的安全,高三的学生都放假了,老师们也着重的和学生家长们强调了,一旦发现孩子情况有异,就立刻报警。
自从昨天从案发现场回来,刘和就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警察们这么早来拜访,刘和的妈妈将他们带到的儿子的房间里。
学区房,房间里很小,但是收拾得很整齐,孩子满脸疲惫的靠在床头,眼睛里都是血丝,肯定是一夜都没有睡觉,这种状态,怎么能去参加高考呢!
“你还记得我吗?刘和同学……”温暖慢慢的坐在了床边,“别害怕,我们是警察,他叫陈标,从今天开始一直到高考那天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所以,千万别害怕……告诉我,你那天说你见过,很早之前就见过,见过什么……”
“见过……见过那个诅咒……”孩子的脸都苍白得扭曲了。
“没有诅咒,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诅咒,你今年应该十六七岁了吧,我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十六七岁可以坐在教室里念书,有一个很光明的未来,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小偷,后来去了毒贩身边做了卧底,我见过很多死人,也见多很多血,以及各种各样你想象不到的死法”
“你的物理成绩应该还不错的,物理,化学,这两门学科可以解释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疑问,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只是人类目前还没有办法用科学去说明,才寄托到了鬼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