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惊醒——
骤然蜷坐起身,他头痛欲裂,心跳遽快。
心脏在胸膛里涨得像是要炸裂,他攥住胸口的大口大口地喘,几乎是踉跄着从床上爬到桌前,拉开抽屉胡乱地翻找。黑暗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碰到地上,一片哗啦碎响。
仓促翻出一个药瓶,他拧开往外倒,药片从他指缝漏下洒在地上,他接住了两颗放进嘴里,直接嚼碎。
做完这一切,他没回到床上,不顾一地狼藉,仰面躺在地上。
夜色阒寂,时钟嘀嗒行走声清晰。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根本没多久,终于渐渐平静。
窗外漆浓,整个世界就好像一个封闭着的黑色罐子,逃不出去,也望不到边际。
后半夜许星河没再睡,就盯着窗外黑沉沉的夜。
当初他走的时候,那人说是她的意愿。
他不信,要求她亲自说。得到的是更烈的侮辱谩骂。
这些年,他对真实究竟是何早就看淡。他相信不是她,只是时间能动摇一个人的意志。他的信任抵不过戒备。
那几次在许家、在学校,是他故意,也是试探。
他记得她每一个小表情的心理,记得她每一个小动作的含义。
她说谎时睫毛会颤烁,心虚时会先轻咳,难过时会故意笑得爽朗欢快,得意和骄傲时会不自觉仰起下颌。
她没说谎。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