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说得声音很轻,可却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苏父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朗越起身,“妈,放过黛黛吧。”
他十八岁逃离了让他窒息的母亲,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了苏绾月身上。有了他的教训,樊华芝甚至都不会让苏绾月考外省的大学,更别提出国了。
就连刚回来的儿子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樊华芝震惊地想喊叫,想痛哭,可毕竟靳北南还在这里,她做不到不得体。
“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樊华芝起身,愤怒地伸手,还想再打她。
苏绾月梗着脖子站在那里,她是准备挨这一下子的。
她挨了这一下,以后她就可以心安地反抗她妈妈,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苏绾月握紧了拳,垂下眼睑等着这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您这手劲儿不小,也不知道您这是攒了多大的气,是准备把她拍扁么?”
她又闻到了白松香的味道,混杂着酒气,靳北南懒洋洋地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她睁眼,眼前一片熟悉的墨色,是靳北南的衬衫。
苏绾月不知不觉间松了口气,看着靳北南握住了樊华芝的手腕,强硬地掰了下去,她像是被抽走了脊骨,全身都没了力气,额头轻靠在他后背上。
她没看到,别人也都没注意到,靳北南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有些凝滞,随即又换上了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你、你怎么和我说话呢?好歹我也是你长辈。”对着靳北南,樊华芝没到底是声势弱了下来。
靳北南却笑了,“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什么德行了。我要是不高兴,就算是我妈都得避着点儿。”
樊华芝头一回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才回头看着还在那里喝酒的苏父,“和泽,你倒是说说这几个孩子!”
苏和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什么也没说,也没看这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