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看了一眼段正铭方向:“就是我们大少爷太忙了,平时也没有太多时间回来陪陪自己父亲,一 年到头也住不了一次两次。”
梁湘依注意到,段廷言垂着眼皮,黑眸沉而晦暗,没有回应什么。下一秒,她又瞥向段正铭的方向,见他似乎并没有听到似的,神色未动,夹了菜送入口中,照例吃着饭。
梁湘依心里一凛。看似风平浪静的桌上,其实并不像这些菜肴一样,冰冷得似乎冻住。冰川底下的暗流,一刻也不停地在奔涌着。
饭后,在张妈的带领下,梁湘依和段廷言一块去了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是二楼走廊角落里的一间房。一打开,梁湘依就闻到一股许久未住人的味道,虽然看起来明显经过了打扫,地板和柜子都一尘不染。但是那种隐隐约约的霉味,还是一直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息。
她走进去后,环视了一下这间房。
像段宅这样的恢弘建筑,里面即便是客房,一般都是有沙发的套房。但这间房却只有一张床和一面柜子,单看上去倒不能说有多简陋,放在普通人家也是精装修的主卧,但跟整栋房子的面积和规格比起来,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张妈领他们进来的时候,不停地搓着手,面露不安地说道:“大公子,是太太吩咐的打扫的这间房,我也”
“没关系,房间小一些也挺温馨的。”梁湘依急忙笑着应道,又看了一眼窗外,“而且这里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外面的后花园,还有绿植,挺有情致的。”
她知道,明显是段廷言的继母故意生事,张妈还要在这里干下去,也没法反抗,那他们又何必为难一位佣人呢。
见她这么说,张妈宽了些心。“哎哎”应了两句就出去了。
段廷言从一进屋就没有说话,直接走去床边坐下,眼神落在木地板的缝隙处,神情淡漠到了极致。
梁湘依看着他的样子,眉头动了动,手指不由自主地抠着掌心,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让她最感慨的不是他继母的这个态度。而是如果他继母敢这样对他,说明他父亲平日里对他也并不在意。
也是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段廷言每次回这里都不会过夜,吃完一顿饭后就回去了。
梁湘依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柔声宽慰道:“没事,将就一下。”
段廷言抬起眼看向她,又扫视了一圈房间,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似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