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理智及时回笼,话说一半硬生生拐了个弯:“这福气来的真好,奴才正口渴呢!”说着一脸就义般的表情端起白玉盏。
姬雍自然瞧出她脸上没来得及掩饰的不情愿,多少人想求这一口还求不来呢,真是不知所谓。
他眯了眯眼,颇是不痛快地冷哼了声,不冷不热地道:“你既喜欢,那就都喝干净了,一滴也不准剩。”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搞不懂沈鹿溪了,说她两面三刀,偏偏她今日在背着他的时候对他颇多维护,说她忠心事君,她又搞这些招人嫌的事。
沈鹿溪:“……”
她没用勺子,心情沉重地猛地一口闷了。
姬雍本也不喜欢把吃剩的赏人,分食这事他亦是别扭,瞧见沈鹿溪闷头一饮,他眸光不觉在她沾了醴浆的丰润唇瓣上停留了那么一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和沈鹿溪分享了一碗甜羹,心头生出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倒是沈鹿溪差点没被齁死,醪糟本来就是甜食,她又不怎么爱吃甜的,这碗更是含糖量超标,她被齁的嗓子眼发腻——就这姬雍还嫌不够甜?!
姬雍一手托腮,瞧她腮帮子微微鼓起,白净的额头冒出几点细汗,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忍不住蹙眉:“你是在喝鸩酒吗?有那么难以下咽?”
沈鹿溪这回到底是没管住嘴,一出溜就把心里话滑出来了:“回殿下,我有个小侄子,三岁之后就没吃过这么甜的玩意了。”
姬雍:“……”
以往没人敢在姬雍面前提这事,被沈鹿溪这么一说,仿佛自己嗜甜如命真如三岁稚儿一般。
他一下被戳了痛脚似的,有些羞恼,拂掉面前银勺:“滚去值夜。”
沈鹿溪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出去。
因着后日就是七夕节,辰时刚过一半,太子府上收到不少七夕节宴的邀请帖,沈鹿溪恰在外面巡逻,便接过厚厚一沓请帖递了进去。
姬雍先是瞥了她一眼,然后才接过她手里的帖子,他随意翻了翻,选出渔阳王那张:“七夕便去拜见渔阳王吧。”
渔阳王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堂弟,也是姬雍的小叔,他一向是鼎力支持姬雍,叔侄俩关系不差。他随意抓了沈鹿溪的壮丁:“明日你把七夕节礼帮我送到渔阳王府,顺便告诉小叔,我会准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