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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翁走到了郑文的前方,手慢慢地抚摸着郑文的头顶,像是在对待自己孩子?一样?温和,拿出了一条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白色布条覆在郑文的眼上?。

说了一句:“孩子?,闭上?眼就不?疼了。”

郑文眨了眨眼,感觉眼睛上?蒙了一层白纱,冰冰凉凉的,所有的刺痛霎时消失,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晰,可是一层白纱却并没有遮住她的视线,她依旧能清楚地看见老翁的面容。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姓郑名文,非这个时代的人,在她不?太清晰的记忆中,一位面容模糊的妇人好像对她说过在她年?幼时大病一场,被一位术士所救,而这位老翁便是在郑文大病的那一年?救过她的游方术士。

这位老翁明显并非她以为的寻常游医。

老翁手持拐杖,面带温和的笑容,“小娘子?可想起了一些事情?”

郑文听?到老翁的这句话后看向?远方连绵不?绝的大山,在朦胧的夜色下,就像不?可攀登的屏障,坐在树下沉默不?言。

她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脑海中其他的记忆依旧模糊,可她闭上?眼时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风中带来的血气,郑源他们的喊叫声,手中青铜剑上?黏腻的血液,还有阿苓在死去?前的那双明亮眼睛,与小七分别时最后一面对方眼中的不?安。

一切就像发生在昨日一般,而如今已过去?不?知多少?时间,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她仿佛被时间遗忘一样?,永远地活在了过去?。

老翁坐在了郑文的旁边,一老一少?同时看着远处的山野被夜色笼罩。

这片山川无疑是很美的,却总是命运多舛。

老翁说:“人啊,活在这世上?,切莫太执着了,要不?然就会活的苦,活的累,还会活的不?自在。”

郑文想起刚才在对方身上?看到那些悲惨的过去?,目光落在远处,面上?被白纱罩着,看不?出情绪。

黑幕彻底地覆盖在这片土地上?,郑文在这棵树下坐了整整一夜,头发和身上?都已经微微湿润,沾染了清晨的露水,等看见天边有朝阳升起时,她才恍然回神,却发现身边的老翁已经不?见了。

她失神一瞬,却并未对老翁的消失赶到惊讶,也并没有起身,而是重新看向?远处被朝阳照亮的道路,似乎在等着什么。

在天空完全亮了之时,郑文才站了起来,此时远处一队车队走了过来,周围有兵士拥护着。

她慢慢地杵着木棍走到了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