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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申时时分,郑文租了?一辆较大一点的马车把田几他们三个人送到了?宅院,他们没?什么行李,倒还省了?一番功夫,几个人空手就搬到了?新家。

宅院里很干净,那位贵族莒伯离开的时候或让仆从打理过?一番,房屋中?还有一些家具,对方都留了?下来,郑文几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一些要紧的物件都记了?下来,准备翌日再去采办。

田几他们几人在?路上颠簸几下,伤口?都裂开了?有血从里面渗透出来,郑玄只?能帮他们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

霍仲的体温在?擦拭了?酒以后也?降下来不少,脸不再像之前那般通红的可怕,看?样子已无大碍,在?傍晚时和另外一个人还都醒过?来一次,说了?几句话才又昏睡过?去。

这下郑文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每次看?着身边的人一次比一次少,她心里也?不是一点波动都没?有,只?是在?一次次的危机下,她只?能按下一切不稳定?的情绪,冷静心智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田几每日饮药,几人也?逐渐恢复过?来,脸上多了?些气色。郑文带着阿苓把整座宅院都熟悉了?一下,把平日需要的东西都备了?一些,特别是粮食,谷物类的她屯了?许多。

随着犬戎人的入侵镐京城的沦陷,京畿一带的粮食价格飞速攀登,现如今千钱一石已经是较为便宜的价格,郑文身上的金银耗去了?大半,那些身上所带的各种金饰、金笄都以物易物换成?了?粮食,公子奭身上的一件不会暴露身份的玉佩也?被她换了?出去,她甚至专用清扫了?一间房屋专门用来屯放这些粮食。

七娘子和郑玄都被她的屯粮行为所镇住,前者?是自觉拖累不好发表意见,后者?是自认为奴,不会随意干涉主人的意见,只?有阿苓后来看?郑文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才忍不住在?一日用完晚食后询问了?郑文。

女公子告诉过?她,如果有些事她实?在?想不明白,才可以去问她。

阿苓进?房的时候,郑文正?跪坐在?一处采光很好的窗台旁,就着外面残存的阳光在?竹简上写字。因为现在?钱财一日一日的减少,却始终没?有进?项,一些不太必要的花销郑文都给停了?,为了?省一些灯油钱,房屋中?的灯盏基本上派不上用场。

阿苓先跪坐在?一旁帮着郑文把木牍都整理好,才把放在?桌角的几片竹简拿起来,认真地读了?一遍分清哪些地方是要删改的地方后才用锉刀小心地把上面的有些部?分给削去,重?新放在?郑文的面前。

等郑文记录好账目,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她抬起头?伸了?伸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后,才转过?头?问阿苓有何事,要不然不会一直安静地坐在?此处,平时这个时间点这孩子一定?在?前院里练箭术。

阿苓道:“女公子,今天那个商人私底下又来找公子奭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人。”

郑文笑道:“他们避着你了??”

阿苓摇头?。不仅没?避着,那位商人还停住了?脚步,面带微笑带着身后的两名陌生人和她打了?招呼才走,但就是因为如此明目张胆,所以阿苓才更生气。

郑文摸了?摸阿苓的头?:“阿苓,不用去操心他们,公子奭是不会长时间住在?这里的,我看?等过?几天他的人到了?后这人就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