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他不同意,毕竟从宿垣真人院中挖出的几十万源晶现在都由她掌管着,她要花钱那是绝对阔绰。
之所以问得小心,无非是担心被叶疏白误认为妄想发横财的赌徒,有损高冷人设罢了……
她是一点儿都没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早没形象了。
叶疏白这次倒也没有老古董地训斥她,只是点了点头认可:“你想玩就试试。”
虽然说是玩,但是温云跟叶疏白这两个抠门的却没打算在此输钱,两人看似随意地押了几注出去,对小姑娘说的都是瞎猜,但是其实在识海中却在快速地沟通着——
“这个人的对手我也遇见过,菜得很,押胜!”
“这人我上月才遇到过,他受了重伤,绝对不可能赢了。”
温云跟叶疏白两人都是从底层打上来的,这一望就遇到了许多熟人,对那些人的修为再清
楚不过,再来就是二人的战斗眼界远胜旁人,往往擂台上的人才过两招,他们就能看出胜负,简直就是百押百中。
当然,谨慎的温云不会做这么出风头的事,还是刻意押错了两注,只不过这赔出去的一点儿源晶跟捧回来的源晶相比,那真是等同于无了。
小姑娘拿着装满源晶的芥子囊递给温云,笑着道:“您二位第一次来手气就这么好,一共十场比赛就押中了八场,眼力与气运皆是极佳呢。”
她怂恿着温云再押大些,只不过温云这次进酒馆是为了探听商无央的事,却不是为了赌钱来的,毕竟这种事情只能算作旁门左道,终究不能作为正途。
温云沉吟片刻,心中微动,知晓现在就是探听的好时机了。
她好似无意地问了句:“方才我路过旁的赌馆,好像听见有人在喊着押商无央?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们这儿能押他吗?”
她问得很委婉,没直接问这儿有没有商无央的投影石。
小姑娘愣了愣,抿嘴笑道:“当然有了,自商无央初入云海塔,东玄派的人就送来了投影石,手笔可是颇大,几乎每家赌坊都有呢。”
这的确是大手笔了,由此看来东玄派的人并不像大部分人似的为了赚分红,而是为了给东玄派壮大声势。
商无央先前从不露面,仅东玄派自己的人吹捧不断,外界人对他素来有些质疑,觉得好些齐名的天骄比他强。现在他乍一出来就是这样惊艳的亮相,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打脸手段了,想来东玄派现在得意得很。
“您押商无央几乎稳赚不赔,他现在可是连胜十五人了……呀,商无央的光镜亮了!”
小姑娘这声惊呼过后,那边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炽热地盯着最中间的那道光镜看,那儿成了整个赌坊毫无意外的中心点。
在稍作休息后,商无央竟然又开始往上挑战了。
那道光镜亮起后,商无央所见情景便投到了这方光镜中。
映入眼中的赫然便是云海塔内最寻常不过的一方擂台,周围一片黯淡的灰色,唯独站在场中的横肉男人身着沾满红色的血衣,一脸凶神恶煞地看过来。
他似乎并不认识商无央,也是,至今没人知道商无央长什么模样,而这男人一直在云海塔中,自然也不会知晓他后面的十多个挑战者都陨落的事。
光镜只有画面没有声音,那个横肉男子皱着眉似乎说了句什么,下一刻,画面开始动了。
几乎是一晃而过,只看到一道剑光的残影掠过,快得惊人,刺出一剑之后,画面便停住,商无央没有再动了。
那男人脸色大变,似乎意识到这个对手不一般,想要往外逃,然而他才刚刚奔到擂台边上,脚都迈出去一条了,眼睛却倏地睁大,僵硬而缓缓回头盯着商无央,眼中是惊恐也是不解。
他额上慢慢沁出了一道红点,随后,鲜血从中疯狂涌出。
这一切太快,几乎只在十息之间。
赌坊中方才翻天的喧闹声骤然寂静,所有人都被震慑得屏息沉默了半晌,直到光镜又熄灭后,才逐渐响起声音。
“跟先前的一模一样啊,唉。”小姑娘皱眉看着光镜,摇了摇头低声叹息。
温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先前?”
“是啊,他先前闯过了十五关,每一关都是这么快,每一关也都是这样仅仅一剑就将对手击毙。虽说我在赌坊待了这么久,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挑战者,但还是头一次看到杀气这么重的,毕竟只是挑战较量而已,又没什么生死大仇,这样未免太狠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也像是知道自己失言了,飞快地捂住嘴,紧张地看一眼温云跟叶疏白,匆匆叮嘱:“可别把我这话传出去。”
温云摇摇头,宽慰道:“没事,我们也不是东玄派的人。”
为了让小姑娘安心,她还真心实意地跟着说了句:“商无央真是太狠了。”
大家都说过商无央的坏话,那就可以安心了吧?
待小姑娘离开口,温云与叶疏白对望一眼,低声询问:“你觉得如何?”
叶疏白自看到光镜的画面后就脸色就一直不太好,听见温云问话,他低头看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温云领悟失败:“他不行?”
叶疏白有些无奈地看着温云,低声解释:“不是不行,而是杀心太重了,他修的怕是杀戮之道,以杀提升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