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天目视前方,眼神空洞,身体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静止的雕塑。
夏君岱记得他上一次见王中天是在雷克萨斯4s店,这人西装革履,短发乌黑亮丽,明明还很年轻的。多日不见,他倒是以最快的速度衰老了,背影佝偻,出奇的憔悴。
他顺着王中天的视线往外看,客厅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突兀地摆着一架废弃的秋千。绳索经年累月暴露在风霜雨雪之中,早已腐蚀断裂,只有一头还挂着。
王中天紧盯着这架秋千,表情晦暗难辨,像是在缅怀什么。
这是一个复杂多变的男人,心里深沉,没人知道他伪善和蔼的面孔之下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院子里杂草丛生,满目荒芜,萧瑟至极。
眼前的一切无不折射出一个清晰的事实——枯败。好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回天乏术,仅剩一点生气,无非是在挨日子。
听到脚步声王中天霍然回头,微眯着双眼,“来了啊!”
稀疏平常的语气,像是见到一个熟人。
语毕,不等夏君岱做出回应,这人就自顾抬起手臂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架秋千,打开了话匣子,“南絮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荡秋千,我就找人给她做了一个,可是她不常玩,她说这个秋千没有詹雨霏家里的那个好玩。”
言语之中似有很多遗憾。
突然冒出的话题,不止突兀,更显得诡异。
夏君岱今天不是来听王中天回首往事的。这个男人以一种怀念过往的口吻提到南絮,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他不会忘记这人一直觊觎着他的妻子。
“那份录音我已经交给警方了。”年轻的男人自顾站着,身形挺拔又颀长,如松如柏,他沉声开口:“余厅长做主重审这个案子,该怎样就怎么样,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