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晚宴还没结束, 南絮这个寿星公就提前离场了。
她先回了家。
也不开灯, 就僵坐在客厅沙发上, 一动不动。
室内黑黢黢, 玻璃外的灯火映进来, 寡淡的几束, 若有似无, 缥缈遥远。
万家灯火, 南絮心里的那团火总也亮不起来。
她想起薛晚晚这周请假了,她要找个人接替她的工作。找谁呢?赵坚应该可以……
她想起昨天的庭审, 她应该多为她的当事人争取赔偿的……
她想起好长时间没去傅家看小梵声了,小宝宝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
她想起张姨的儿媳妇生小孩, 张姨回乡下老家照顾儿媳妇坐月子去了, 这几天她都要点外卖了……
太多了,她要烦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众生皆苦,各有不同的苦法。
微弱的光线下,窗台处的薄荷规矩得立着,扶疏的枝叶在夜风的吹拂下飘飘摇摇。
看到这些薄荷南絮如梦初醒。
这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她还有个约定没有兑现。
这一刻她卸下伪装,不再是南律师,也不再是南家的女儿,她只是南絮。
寒意急速爬上脊背, 孤独席卷全身,她好像被人扔进了海里,马上就要被海水一点点吞噬掉……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手心的肉里,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南絮再也坐不住了。
她打车去了浪江。
晚九点,两岸灯火绚烂。堰山大桥好似腾飞的巨龙匍匐在浪江之上,恢宏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