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突然蹲下了。
戎黎愣了一下:“你怎么了?”他立刻弯下腰去,伸手想拉她,可又不太敢乱碰她,“是不是哪里不舒——”
她把手放到他膝盖上:“是不是很疼?”
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了。
“不疼。”怕她不信,他说,“一点都不疼。”
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她蹲着只有小小的一团,路灯太远,他看不清她铺开的裙摆上锈的是什么花,但看得清她垂着的眼睫毛在发颤。
“先生,”她抬起头,“我看见了。”
她看见他一瘸一拐,看见他走走停停。
她搓了搓手,等掌心热了,轻轻地覆在他膝盖上:“疼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怕她心疼,也怕她不心疼。
戎黎尽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尽量把眼底的惊涛骇浪乖巧地压着:“骨科医生都没办法,告诉你也不顶用。”
“那也要跟我说。”徐檀兮仰着头,风吹红了眼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戎黎嗯了声:“你起来,别蹲着了。”
徐檀兮站到离他很近的地上:“还能走吗?”
“没那么严重。”其实很疼,上午下雪,打不到车,他走了太多路去找她,“只有一点点疼,你扶着我就好了。”
徐檀兮很配合站到他左手边,挨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