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打开医药箱:“我是医生。”
她刚把体温计拿出来,戎黎身体往前倾,手一伸,把那根体温计抽走了,细细长长的一根在他指间掉了个头,竖着朝下,然后他松手,体温计就垂直溜进了她外套的口袋里,他坐回去:“我没叫医生。”
他在逐客。
徐檀兮脾气好,耐心也好:“你发烧了。”
他抬手,拂掉了落在被子上的、那一缕被他削断的青丝,重复了一遍:“我没叫医生。”
“应该是高烧,你手很烫。”男女有别,她没有离得太近,隔着一段距离,轻声轻语地问他,“还有别的症状吗?头疼不疼?”
戎黎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声音不大,语气凌人:“没听见我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他一点儿也没敛着脾气,态度冷漠,拒人千里,眼神里带着生人勿近的攻击性。
像一只刺猬。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生病,徐檀兮不会单独留在这间房里,不会与异性同处一室,更不会这样百般地不肯走。
“听见了。”这是她第一次耍赖,第一次语气强硬,不顾礼数,“我学过一点中医,先生,冒犯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突然弯腰。
戎黎后退,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急促得略显狼狈:“徐檀兮”
她伸手,覆在了他手腕上。
她平日里肯定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也肯定不常与人争论,她脸都红了:“你刚刚也抓我的手了,得还我一次。”
戎黎抽回手的动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