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荷最后用口型说,开始翻找卷子一边听讲解,一边取出一颗草莓橡皮,挑了一支03的中性蓝笔,在叶子处写上小字“he”。
哪不一样?喻池很想追问答案,看着她挑眉展示“新”草莓橡皮,似乎又顿悟出来。
他对异性的部分吸引力随着左腿永远消失,体格不健全,没法提供伟岸的安全感,偏离大众对男朋友的预期;而当一个男人失去男性魅力,他便沦为社会第二性,不然“娘娘腔”也不会是骂男人的话。
喻池现在首要目标是高考,但自从截肢后,他已经把网上能搜索到的截肢者一生读完,婚恋美满程度和残疾等级挂钩,不同残疾等级还存在鄙视链。他甚至想象过以后如何向对方展示这样一副逆自然的、缺乏对称美的躯体……
雯姐讲到两人共同的扣分题,喻池也像祖荷敛起浮思,握着红笔认真听讲。
几天后下午,喻池又“翘”了最后一节班会课回家试戴新假肢,祖荷没正当理由同行,而且她正值留学申请关键时期,回家马上扑到电脑前写写改改,竟然错过喻池的重要瞬间。
返校的傍晚,喻池按上电梯,说:“没关系,你可以等校运会。”
祖荷说:“期待你惊艳全场。”
喻池想了想,说:“‘惊’肯定有,艳不艳难说。”
祖荷握拳给他打气,说:“你要相信你的姿色——”
喻池眼刀飞来,祖荷乐哈哈改口道:“不,我是说实力。”
喻池锻炼时间定在早上,五点半天蒙蒙亮时抵达田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