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看看。”
喻池关上主卧的门,扶着家长精心设计的无障碍扶手跳到床边,直接扒下长裤,接是假肢、硅胶套,最后慢慢卷下贴肉的绷带袜。
顶端磨破皮了,毫无疑问,穿戴时间过久,夏天出汗,剧烈摩擦——活像重新削去一片肉。
床边桌就放置药品收纳盒,喻池熟练地打开盖子,开始倒抽着气消毒。
假肢暂时不能再穿,绷带袜也勉强,喻池打算暂时晾一下,但也不能“裸奔”太久,平时即使不戴假肢,也要套上绷带袜防止变形。
顾不上穿裤子,喻池挪到电脑桌旁,打开网页同时输入两个关键词:截肢,长跑。
按下回车键,小手指紧张得似乎痉挛。
返回相关结果寥寥。
喻池不太意外,国内无障碍设施还没和国际接轨,一线城市还差强人意,更别提偏远省区的非首府城市。
如果存在戴假肢跑步、成绩还出众的例子,住院时护士早就用来激励他,她们知道出车祸的前一天他刚刷新学校的长跑记录。可惜她们资料库里记录的恢复最好的例子也仅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幸好互联网没有地域差别,喻池没有丧气,用google检索aputee和jog,前排结果有一篇截肢士兵和布什总统在白宫慢跑的报道,这位士兵在伊朗爆炸中受伤,左脚踝以下截肢,右脚膝盖以下截肢,只说用了一套特别的假肢——喻池从唯一的配图研究,第一次见到这种j型假肢(从脚后跟往脚尖方向勾),没有匹配假脚,更没穿鞋子,假肢直接落地。
喻池和假肢还是新朋友,从起初磨破皮到生茧再到破皮,他还在适应期。之前不敢好高骛远,对假肢的期待仅是像护士说的“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没了解过假肢运动方面。
又搜了好一会,看了几篇文献,运动型假肢的j型深深埋进脑海。喻池很早之前就把大学目标定在一线国际化城市,这会愿望更如滚滚熔浆,即将喷发,好似他已经穿戴上这种装置,重新在塑胶跑道上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