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耸了耸肩:“我听说她是为了让公爵不给他安排婚事,她想进布里埃纳的军校就读来着。”
丹东:“她想当现代贞德吗?不过倒是巧了,她正好是奥尔良公爵的女儿,和奥尔良少女对应了。可是这位贞德小姐,没带领我们打赢啊。”
卡米尔看着安宁:“到底我们怎么被打溃了,你说说看,是战术错误吗?被包抄了?”
安宁摇头:“没有,至少我没看到被包抄,我们就在平原上和普鲁士人正面对决,然后就被普鲁士打崩了。”
“见鬼,为什么?”马拉拍了下桌子,“我们法国人到底哪里比普鲁士人差?”
众人沉默不语。
安宁看这个状况,便开口道:“我个人的感觉,其实和腓特烈大帝的改革有关,普鲁士军队的士兵,是大帝解放了的前农奴,城市里的手工业者和小生产者。
“他们相信大帝是普鲁士第一公仆,相信他们和军官老爷一样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相信自己是为了保卫他们的大帝、保卫自己得到的好生活而而战。
“而我们的士兵不一样,我们的士兵根本不想打这场战争,他们只是被贵族老爷驱赶上了战场的牲口,一旦附近的贵族老爷倒下,他们就会溃退。”
安宁话音落下,先生们面面相觑。
丹东总结了一下安宁的话:“你的意思是,开明的政治制度,导致了双方士兵在战斗欲望上有了差别?”
安宁:“我就是这个意思。”
丹东一脸沉思的表情:“非常有见地啊,我从来没从这方面想过这件事。”
安宁继续说:“你看,我实际体验过战斗之后发现,其实散兵战术才是最妥当的战术,但是大家依然排着密集的队形互相射击,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旦线列步兵解散了队形,立刻就无法维持士气和凝聚力。
“但是我们的军队只有少量散兵,因为我们找不到那么多愿意上战场的囚犯和流氓,但是普鲁士却能大量使用散兵部队,因为他们有足够高的士气和凝聚力,让他们解散了队形之后不会扭头就跑。
“所以我们不是输给了普鲁士人,我们是在社会制度上,输给了进行了一系列开明改革的普鲁士。
“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光整顿军队是不够的,必须有更加深刻的变革。”
之后革命法国的军队能打,除了士气高昂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醒了民族意识的公民可以大量使用散兵战术。
法革的军队有时候一个步兵团可以分一半的人作为散兵,比例甚至高过有使用散兵传统的奥地利。
安宁作为排队枪毙时代的军事爱好者,在众多人面前侃侃而谈。
众人专心的听着安宁的话,连连点头。
等安宁说完,罗伯斯庇尔忽然说:“按你这么说,如果我们真的按照卢梭所说,建立一个基于社会契约的、人人平等的社会,我们军队的战斗力也会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