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匡咬着下唇,很半天才用很小的声音,唯唯诺诺道,“……十年前。”
“十年前皇长兄应该已经葬身于凌河州!”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第一次见面又是在哪儿!”
“韶华楼,赤月宗开的那个最大的妓院,我当时被卖到里面当头牌,大公子一眼相中我,试试我的活还错,就把我给买了下来。”
这像是公式书似流利的回答,一字一句,顺畅的无比通透,居然让齐与晟一下子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他缓了一下即将崩溃的情绪,按着额头上跳起的青筋,咬着牙根,又继续问,“那皇长兄他,现在在哪儿!”
尹小匡沉默了片刻,没什么感情地答道,
“死了。”
“死了?!”
齐与晟一下子跳起身来。
天色渐渐暗淡,雨声依旧哗哗啦啦响彻不停,看样子今夜是停不了雨,大概是老天爷可怜北漠数十年来没有雨雪,风沙漫天,终于肯给点儿好头。
曾经凌河的百姓们,都说今年是个好年,雨水丰富,吉祥的征兆!
齐与稷已死这件事,齐家人十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不论接不接受,都不得不明白——齐策的大儿子,齐家子孙的兄长,不可能再回来了。
齐与晟不是不明白他大哥死了早已经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但尹小匡说出来这句“死了”仿佛又是再给他新的冲击,尹小匡的话里话外,都无一不在透露着当年凌河“叛变”,齐与稷其实并没有死去,他的大哥在那场灭绝中其实是存活了下来。
齐与晟问尹小匡齐与稷什么时候死的,尹小匡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地说,三年前。
三年前,陵安城最大风月楼醉仙坊开张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