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爱听个吉利话,说短了不可信,说长了不爱听,就是随口说的。”老尼红着脸道。
“转胎丸哪儿来的?”乔容问王婆子。
“灵姨娘让小的打听,打听来去,有一位江湖郎中,他家里什么药丸都有,就去求了一盒子转胎丸,郎中说每日一粒,不可多吃,灵姨娘一日两粒,吃完又买了一盒……”王婆子惊恐瞪大了眼,“这么说起来,她是不是吃多了?”
“蠢货。”孙太太在旁一声冷笑。
“她蠢与不蠢,最后不一样得被你害死吗?”门外响起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老尼是我诱来的,这一点我认,可那转胎丸,是她自己去寻的,那江湖郎中没受我的指使,我没让她多吃,也没想让她死,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她活着多好,就像你这样……”孙太太嗬嗬笑了起来。
吱吱吱,随着车轮滑动的声音,孙正义坐在一个底部装了轮子的木桶里,两手在地下快速划拉着,飞一般冲了进来,到了孙太太面前,两手抱着她脚往下一拖,怦得一声,孙太太倒在了地上,孙正义疯狂捶打着她:“你这个恶婆娘,灵芝虽愚蠢,可她娇嫩顺从,我这辈子就遇见这么一个心头好,你却害死了她,你还害死了我们的儿子,我中风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孙太太打着滚躲避着,咬牙切齿骂道:“孙正义,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敢打我?是谁把你一个乡巴佬带到了杭城?又是谁捧你上了高位?”
“我也想问问你,是谁拿灵芝母子要挟我认下所有罪责?又是谁在我中风后天天去病床前折磨我?”孙正义高声问道。
乔容不耐烦得蹙了眉头,对王婆子道,“过去扶孙太太起来。”又对陈叔道,“把孙正义木桶下的轮子卸了。”
“不用卸轮子。”孙正义划拉着木桶远离了孙太太,抬头对乔容道:“你想知道她是怎么害的乔家,尽管问。”
乔容看着他,虽有人伺候着,收拾得干净整洁,可高瘦的个子在木桶中佝偻着,眼眶深陷双目浑浊,面色发黄,脸上已隐约添了老人斑。
不由想起去年五月在孙府大门外,新上任的通判大人从轿子中走出,四十来岁年纪,个子高瘦面色白净,髭须乌亮齐整,很文气得冲众人拱着手。
“不只是金弈害的吧?你也一样参与其中。”乔容盯着他说道。
“都是她做的,她并没有让我知道,她偷到斗篷拆开来看的时候,被里面的珠宝迷花了眼,痴呆呆看得入神,没留意我进了房门,被我撞见了,她不得已告诉了我。我受乔财神恩惠多年,不忍害了金二太太,我劝她说,这是金二太太的救命钱,你给还回去吧。她说你懂什么,给收了起来。”孙正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