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诵经的时候,我悄悄许过了。”乔容含羞笑道。
“哦,许了什么?说来让我听听。”老夫人笑看着她,“不用害羞,横竖这儿就咱们祖孙两个。”
乔容低了头:“我父亲临终前有遗言,命我嫁人的时候,不许选官门,更不许选商户,免得无故招来祸患,他不求我大富大贵,只求清净一生安稳度日。”
说着话已滴下泪来,老夫人也红了眼圈,拉住她手拍着她手背道:“听启广的遗言,他去的时候该有多委屈多不甘,唉……”
“父亲去的时候很平静,他这样的遗言,只是让我不要重蹈他的覆辙,不想我像他一样大起大落。”乔容止了眼泪,吸着鼻子道。
“我明白了。”老夫人一声长叹,拉着她手出了佛堂,因过不成做媒的瘾,有些闷闷不乐。
二太太察言观色,含笑问道:“老祖宗可是累了?要不要歇息会儿?让采薇陪着乔四姑娘去园子里逛逛。”
老夫人摇摇头,自言自语说道:“我在想一件事,孙正义如今是六品官,确实是官门,可他家的二小子,听说斯文瘦弱无志为官,这样也不知行不行。”
二太太听不明白,疑惑看向乔容,乔容低头道:“我知道老祖宗一心为着我好,怕惹老祖宗不高兴,刚刚没敢细说,老祖宗既然还牵挂着,我不敢再隐瞒,其实我父亲临终前已经为我指了人。”
老夫人没说话,倒是二太太吃惊问道:“指了什么人?”
乔容欲言又止,二太太看一看周围,摆手道:“都退下吧。”
待围着的婢仆们退得一干二净,乔容方道:“姓张名宝来,徽州人,他家和乔家邻村,相隔不过十里,因清风堂免费赠药,救了他弟弟一命,他视我父亲为恩人,我父亲入狱的时候,他想方设法进去探望,就为了给我父亲磕个头。我父亲说他家是知根知底的老实人,他为人实在重情重义,足可托付终生,遗命让我嫁给他。”
“如今这人在哪儿?”二太太问道。
“在我的绣坊里做伙计。”乔容说道。
“相貌如何?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二太太又问。
“别问了。”老夫人指指她,“我知道,你看中了四姑娘,预备着给你的侄子说亲,可乔财神既有遗命,再问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