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容隔窗看向院中,他两手紧握成拳,定定看着她。
他忍不住偷看了?她咬一下唇,冲他轻轻摆了摆手。
他僵硬转身,向院门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乔容回到自己卧房,摘下颈间玉珮搁在掌心看着发呆,今日早起的时候,将阳极与阴极拆开,打算过些日子再给他的,刚刚他一耍赖,就忍不住拿了出来。
去年五月离开杭城去往延溪,父母亲将玉珮解下为她戴在颈间,父亲说保佑她一路平安,母亲说以后这个归你,等你有了心上人,阳极给他,阴极自己留着。
想到心上人三个字,两手捂了脸,是不是太冲动了?
又一想,给了就给了,我认它是信物,它才是,我不认,它就是一块玉珮。
拍一拍脸颊,起身拿出预备送给老夫人的菩萨像仔细琢磨,确认并无不妥,又思量着明日如何去说,思量中想起采薇,不由好奇小公子送她的小像,她怎么想?她可有回赠?
静谧中院门一响,是宝来回来了。
绣珠和巧珍听到门响,一前一后从屋里冲出。
绣珠问道:“你可看到大公子的脸了?吓人吗?”
“他揭开面纱给我看了,就是皮肤不够光滑,有些坑坑洼洼的,我不觉得吓人。”宝来摇头道。
“那是你以前没见过他,杭城人都称大公子是玉面公子呢,齿白唇红,可好看了。”绣珠说道。
“男人嘛,长那么好看做什么。”宝来摆手道。
“大公子怎么活下来的?”巧珍问道。
“挺惨的,我都听哭了。”宝来揉着眼睛道,“文文弱弱一个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码头做苦力,因为活干不完,常常挨饿,没人问过他的名字,看他容貌丑陋,都叫他阿丑,做娘的吓唬夜哭的小婴儿,就说阿丑来了,小孩子拿石头扔他,半大孩子追着打他,大人欺辱他,有些人日子不顺,就打骂他出气,他从气愤到忍让,最终都麻木了,隔一阵子不挨打,甚至会觉得难受。他不敢抬头看人,他说早就不会笑了,也从未踏实睡过,总是担惊受怕,总是做噩梦,他的舌头也出了问题,吃什么都觉得是苦的,他想死,可是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人了,更像是阴沟里的臭虫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