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你气的,之后太过心急,又中了些暑气,一时失了判断。”她咬一下唇,拍一拍床沿道,“坐下说话。”
他侧身坐下,看着她问道:“她有意隐藏身份多年,为何就痛快认了?你说说看。”
“我那日去钟府送请帖,说是钟老夫人要回来了。”她说道。
他点头:“这就对了,钟老夫人既是她的靠山,回到杭城后她不能不去拜望,她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
“也许,她不需要隐瞒了,她已贵为通判夫人,又有了巨额财富,她要在杭城扬眉吐气。”她揣度道。
他嗯了一声:“去年七夕乔财神下狱,是因为有人向崔知府密报,说乔府向外转移金银珠宝,足有二十万之巨,你可知道此事?”
“我知道,你告诉张阿大的,阿大告诉我的。”乔容期盼看着他,“难道说,你查出了密报的人?”
“金二太太是不是有一件很贵重的珍珠衫?”唐棣问道。
“我母亲四十岁生辰的时候,父亲为她定做了一件珍珠衫,都是挑的上好的南珠,每一粒都均匀白润,在黑暗中煜煜发光,母亲听说价值十万后,埋怨父亲过奢,藏在箱底从不拿出。”乔容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难道这珍珠衫落在了别人手里?”
“崔夫人娘家在江宁,与姚总督同城而居,半月前崔知府岳母七十寿辰,穿一件珍珠衫向宾客们炫耀,姚夫人眼红,软硬兼施让老太太脱下来仔细瞧瞧,珍珠衫的前摆和后襟四角有四颗大如龙眼的珍珠,在阳光下细看,才能发觉穿线的孔里刻了小字,是一个音字,再仔细看,最小的珍珠上都刻着音字,姚夫人不动声色还给老太太,回去就跟姚总督告状。
姚总督在乔财神一案上没捞着分文,因为这珍珠衫,推测崔知府侵吞了乔府许多财产,于是以巡查之名来到杭城,席间问起崔知府,当日告密者是谁,崔知府支支吾吾,姚总督命人拿卷宗来看,竟没有卷宗……”他掀了唇嘲讽得笑。
“卷宗被你偷走了?”乔容睁圆了眼。
“没错,卷宗上的告密者是乔福。”他说道。
“乔福是我父亲的亲随,跟李伯一样不离父亲左右,巧珍说我父亲下狱后,再也没见过他。”乔容狐疑道。
“乔财神下狱后,乔福被人追杀,跳进江中逃过一劫,如今在城隍庙以乞讨为生。”他笑笑,“卷宗会出现在知府大人案头,乔福会到知府衙门投案,指认当日追杀他的人。”
“是崔知府的人吗?”乔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