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不记得,我可记得。干娘要将我扔井里去,不想脚下一滑,自己掉井里去了,这不,我忙了一夜,才把你拽上来。”她笑眯眯看着她。
不去唱戏可惜了,唐棣又笑。
“你想怎样?”她咬牙问道。
“回屋去,把自己拾掇干净,准时进府侍奉太太。”她指指前院,“否则,我把你和孙大人的奸情告诉太太。”
她的手抖了一下,快速爬起来往屋中走去,进了屋中转身看着她,扑通一声磕下头去,哀声哭道:“四儿也知道,我是个可怜人,我孤孤单单没有亲人,仰人鼻息做了半辈子奴仆,四儿,我求求你,别告诉太太。”
“你听话,我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她指指脸盆架,凶巴巴说道,“赶快洗脸梳头。”
像是露出尖牙的小兽,唐棣躲在碧纱橱内,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笑着心想。
她洗干净脸,梳头的时候说道:“四儿,干娘昨夜里一时糊涂,既然是母女,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也没什么,你别跟干娘记仇,你这次饶了干娘,干娘送你进瑜园侍奉,帮着你上小公子的床,日后给小公子做个姨娘,或者你要有手段,干脆做了孙府的少奶奶,以后干娘仰仗着你,沾你的光,可好?”
“好啊。”乔容笑得眉飞色舞,“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若是太太早日去了,干娘做了孙大人的续弦,我和干娘可就是婆媳了。”
瞧把你美的,正中下怀是吧?唐棣咬了牙。
“就这么说定了。”她看着铜镜中的乔容,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你且瞧着,干娘如何将功赎罪。”
看她梳得差不多了,乔容过来拉她起来,手搀进她臂弯里笑道:“不早了,走吧。”
她看向纱幔后的坐榻,脚下生了根一般。
“干娘放心,搁在那儿谁都拿不走,不是说那位婆婆很可靠吗?你看,她来了。”乔容指向院门口,昨日那位老婆婆慢吞吞走了进来。
她略略放下些心,即有人在,东西一时半会儿丢不了,进府跟太太点个卯,就说昨夜里喝多了酒,太太最厌酒气,定得放我回来,回来就将和他有关的东西全扔井里去,不,全埋土里去,不,全部砸烂烧成灰,看这个小丫头还拿什么要挟我。
再看她胸有成竹的笑容,想着昨夜里的事,知道是有人帮她,好吧,那就只能比快了。
到了院门口,嘱咐那婆婆道:“大娘把家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