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二姑娘在窗下写字,乔容和朱大娘晾晒冬衣,闲谈间问朱大娘来孙府几年了,朱大娘笑道:“比你早半个月,主子们还在路上的时候,韩管家招了我们来,先进府做一些布置。”
“看来咱们这府里就韩管家和崔妈妈来得最早。”乔容笑道。
“没错,崔妈妈最早,来杭城前就跟着太太了,韩管家是到杭城后才侍奉得孙大人。”朱大娘教着乔容用小棍子敲打那些棉衣棉裤,一边敲打一边说道,“都是布的,今年该换绸缎的了,说不定太太那儿早做好了。”
正说着话,崔妈妈打发人来唤乔容过去帮忙,乔容跟着来人进了仁寿堂,阔大的庭院里搭起一排排的竹架子,几厚摞冬衣等着晾晒。
崔妈妈看见她招手笑道:“快过来,就等着你呢,阿香笨手笨脚的,指甲在小公子一条白貂披风上勾了一下,勾得脱丝了,回头还得找裁缝给修。”
说着话看一眼乔容的指甲,她因常年刺绣,指甲磨得又光又圆,生怕有一根毛刺,崔妈妈满意嗯了一声,指着面前冬衣道:“一摞是老爷的,一摞太太的,小公子的,三姑娘的。”
合着就二姑娘得自己晾晒,别人都是崔妈妈安排,也不知是太太偏心,还是崔妈妈势利。
等到一件件开始晾晒,乔容不由犯了嘀咕,皮的毛的绸的缎的,每一件都甚为考究,再想想二姑娘那半旧不新的棉衣棉裤,又有两件滚了兔毛边的马甲,再有一件半旧的鹤氅,简直是寒酸。
都晾到竹架上的时候,太太出来了,一件一件仔细看过了,对崔妈妈道:“仲瑜爱在园子里坐着,添一件紫貂披风两件镶毛边的马甲,他的棉衣棉裤有些旧了,再添两套新的,玉雪今年长高不少,量了尺寸每样新作两件,玉黎哪儿呢?”
她看着乔容,乔容忙道:“二姑娘有两套棉衣棉裤,两件马甲,一件鹤氅。”
“给她添两件披风,不用新的,仲瑜这件白貂改一下,我那件红狐狸皮的,也给她吧,再做两身绸缎的棉衣棉裤。”孙太太说道,“对了,仲瑜的既给她了,再给仲瑜做一件白狐的。”
“太太那件红狐狸皮的,二姑娘穿着只怕有些短。”崔妈妈忙道。
“让裁缝加上一截子毛边,白色的或者同色的都行。”孙太太道。
崔妈妈连连称是,太太吩咐罢转身进了屋中。
还真是偏心,小公子那么多了,都是八成新,还要做新的,三姑娘全换成新的,二姑娘加两件披风,还是拣别人的,乔容一边忙活,一边替二姑娘不平。
午饭的时候,崔妈妈拉着乔容进了自己屋中,笑道:“忙了这么些时候,跟我一起吃饭吧。”
乔容忙忙称谢,崔妈妈指着自己的脚:“谢什么?我还没谢谢你呢,这双鞋可太合脚了,又合脚又好看,太太都问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