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唉呀一声:“今日前来赴花宴的宾客可都看见了,这传出去,二姑娘还不得上吊。”
孙太太没说话,只看着唐棣,他挑唇一笑,毫不客气问道:“崔妈妈这是要强人所难?”
“玉黎是直爽性子,不至于想不开。”孙太太忙道,“再多问一句,之远可订亲了?”
看这架势,我要没订亲,这事儿就没完没了。
“订亲了。”唐棣言之凿凿,“我父亲为我和乔财神家的四姑娘订了口头婚约,订亲信物是一对阴阳鱼的玉珮,阴极在四姑娘那儿,阳极在我这儿。”
说着话伸手作势在领口挑了一下,想着再扯个谎给圆过去,突听门外哗啦一声脆响,回头看过去,二姑娘手扶门框僵立着,呆呆看着他,二姑娘身后,四儿缩着身子站着,低头看着满地的琉璃灯碎片。
身后崔妈妈喊了起来:“四儿你个笨丫头,那琉璃灯可是南越来的贡品,摔碎了你赔得起吗?”
四儿没说话,依然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站着。
“还不快收拾了?”崔妈妈训斥道。
“一盏灯而已。”小公子闻声过来,“碎了就碎了,让人来打扫就是。”又看看众人道,“怎么了这是?”
“他订亲了。”二姑娘抖着手指着唐棣,“他跟乔家的四姑娘订亲了。”
四儿身子缩了一下,孙太太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太太。”崔妈妈忙抢着说道,“知道太太心疼二姑娘,可乔家是咱们府上的恩人,乔四姑娘与唐公子订亲,她终身有靠,不正是太太心里盼望的好事?”
孙太太徐徐舒一口气,对唐棣道:“伯母一见你就喜欢,在船上那会儿都说你是漕帮的人,伯母想着,只要你与黎儿情投意合,漕帮就漕帮,伯母不在意身份。后来知道你竟然是西安将军府的公子,那样高的门第,伯母是想都不敢想,可黎儿她对你一片真心,我心疼女儿,硬着头皮办了一场花宴,谁知阴差阳错。”
“对不住。”唐棣拱手作揖,“伯母的厚爱,我只能辜负了。”
“你既与乔四姑娘订了亲,可找着她了?”孙太太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