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桩桩件件的事,足可看出他胆大包天,拿一封假冒的总督亲笔,崔知府不敢不信,于是放了父亲,姚总督那头本就心怀鬼胎,自然不能深究。
咬了唇呆看扇子半晌,比照着白日里量取的位置,在灯下描出一对鞋样。
次日傍晚,二姑娘散学后重新梳妆换衣,正要往弈楼去,孙太太含笑走了进来。
二姑娘见到母亲,不似先前那样别扭,客气请孙太太坐,只是目光不时投向窗外,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弈楼。
“昨夜里的事我听说了,你是大家闺秀,要知道男女有别内外有度,不可跟着仲瑜胡闹。”孙太太略微严肃说道。
“又是玉雪告的状?”二姑娘一听,两眼几乎喷出火来,“仲瑜和玉雪一个病弱一个年纪小,他们做什么都行,就我做什么都是错。”
“娘知道黎儿的心思。”孙太太和颜悦色得,“可娘得为你从长计议,娘担心唐少将军在咱们家住不长,准备三日后就办花宴。”
“办个花宴就是从长计议了?”二姑娘大声问道。
“不过是叫做花宴,可太太姑娘们心里都明白,就是给你们这些年青人相看的机会。”孙太太微笑道,“唐少将军既答应参加,自然是有意从姑娘中择一合意之人。娘听叶先生说,黎儿这些日子一直在画一幅雪中山水图,特意过来提醒你,夜里有功夫跟仲瑜胡闹,不如到澜院请叶先生多指点指点,后日画完挂上去,到时候,杭城有头有脸的太太们带着自家适龄的公子姑娘前来,让他们都瞧瞧我们黎儿的才华。”
二姑娘两眼一亮,声音低了下来:“娘,我知道了,我不去弈楼就是。”
孙太太满意嗯了一声,站起身捏一捏二姑娘辫梢,笑说道:“这些日子越来越好看了。”
二姑娘身子一扭,通红了脸。
孙太太走后,二姑娘揽镜自照,对乔容道:“加上端午那次,我娘这是第二次夸我。”
乔容听了心中错愕,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常夸她,她笑的时候,安静刺绣的时候,穿了新衣裳梳了新发辫的时候,刚沐浴过的时候,母亲都会笑看着她:“瞧瞧我闺女多好看。”
父亲总在一旁附和:“是啊,咱们的容儿越看越好看。”
孙夫人从来不夸二姑娘好看吗?如今怎么突然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