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姑娘,去孙府怎么走?”青年男子笑问。
“打这儿往西去是孙府的后门。”乔容回身一指,“去往正门的话,先往南再往西。”
青年男子挠头看向马上的同伴,那人哈一声笑了:“都说女人不分东南西北,只分前后左右,今日偏偏有一个只认得前后左右的男人,跟一个分得清东南西北的女人问路。”
这人如此无礼,乔容皱着眉抬头看去,说话的人姿态闲适坐在雕鞍之上,脚蹬短皂靴,身穿蓝色罩甲,头戴青纱大帽,叉着双手抱一把扇子,居高临下看着她。
黑发如瀑额宽鼻直长眉星眸,掀一边嘴角噙一丝嘲讽的淡笑,竟然是秦来宝。
时隔一年,依然是很高的身量,只是肩膀变宽肤色变深,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稳健。
乔容低了头后退一步,一颗心怦怦直跳。
低着头依然能感觉到他在看她,眼角余光瞅着不远处的斜街,悄悄迈动了脚步。
“小姑娘等等。”他在唤她。
乔容脚下加快,逃一般张皇,身后马蹄声嗒嗒嗒,他竟骑马追了上来。
她拔脚就跑,他策马超了过去,勒一下马缰,马儿转个弯,横在她面前,将小街堵得严严实实。
逼得乔容停下脚步,低着头在心里骂人。
“怎么,爷像个坏人?”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
乔容不说话。
“看你的装饰,是孙府里的下人吧?”他问道,“爷跟你打听件事。”
乔容心里咚得一声,对啊,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延溪那个早晨,我站在美人靠上,他站在樟树下,隔着一条小街,浓雾刚散,他不可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