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师太吗?”乔容失笑。
“你怎么知道的她?她怎么了?”大太太颤声问道。
绣珠在旁快人快语:“大太太有所不知,慧真是个贼尼,原本在歙州一座尼寺中出家,因为伤风败俗被赶了出来,她走投无路到了延溪的慈觉寺,花言巧语骗取村子里几位太太的信任,太太们争相拿银子供奉她,其中以大太太供奉的香火最多,老师太去世后,又是大太太带着几位太太捧着她做了新任住持,她穿金戴银喝酒吃肉,经常诱骗外乡来的男人,将尼寺当做了娼房,里老禀告县太爷后,将她下在了狱中,她悉数招认,她说了,从没见过大伯母这么蠢的女人。村子里几位太太,这些日子因为慧真师太,都羞于出门,她们说了,之所以信任慧真,是受了太太的蛊惑。”
“她们放屁。”大太太哼了一声,“自己愚蠢,还怪上别人了。乔启正再冷落我,也不会去慈觉寺,倒是她们的男人,有事没事就去山上转悠。”
乔容皱了眉头,转身下楼而去,大太太在她身后喊道:“小贱人你别得意,九月初一夜里,我梦见金二凤冠霞帔坐在大红的轿子里,后面一伙红衣小鬼吹着唢呐,她只怕是死了。”
乔容假装没听到,心中却无比张皇,下到楼梯最底层,脚下一绊,绣珠紧紧扶住了她:“姑娘别搭理她。”
“九月初一夜里,我做了个梦……”乔容没说下去,算着大伯父和宝来回来的日子,九月中的时候,父亲还在狱中好好的,父亲也说了,母亲自有她的去处,又何必在意这些巧合的梦境。
绣珠扶着她出了小厅,看她心事重重的,有意说起一件事来逗她开怀,说是慧真师太受审的时候,县太爷问她什么要帮着大太太与杭城书信来往,她说她恨乔财神,更恨他的二太太。
乔容吃惊问道:“为何?”
“她说有一年乔财神回乡,那会儿她刚到慈觉寺,正值妙龄,听到乔财神要到祖坟里扫墓,特意装扮得飘逸出尘,站在寺门外等他,眼看着来人越走越近,个子高瘦面容亲切,她心跳得砰砰响期待不已。乔财神也看到了她,只看一眼转身就走,吩咐随从绕道,又对他的大哥说,以后别到这尼寺来,务必避得远远的,大老爷问为何,乔财神回身指指她,瞧那幅模样,能是正经的出家人吗?”绣珠捂着嘴笑,“听说慧真提起老爷的时候,还哭了呢,哭得颇为伤心,她说所有的男人见到她都迈不开步,只有乔财神,看一眼就说她不是正经人,她恨死了他,连带着恨他放在心尖上的二太太,可惜她不能亲眼见到二太太是何模样,跟她能有多大的不同。”
乔容忍不住笑,笑着想起聂太太书信中的那些话,感叹道:“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深情,不限于模样和容貌,我也是才懂。”
绣珠似懂非懂哦了一声,突然惊喜喊道:“下雪了。”
乔容站到檐下仰起脸,细细的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却舒服,再看天井中,已覆了一层薄薄的白。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期间,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