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来宝的眼睛很亮,目光灼灼看着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扬了起来。
他不是要去景德镇吗?为何会在延溪村?
难道如二哥哥所说,大雨耽搁了行程?
昨夜里住在里长家的,会是他吗?
他是大官的儿子?有多大?大过和父亲称兄道弟的两江总督吗?
刚刚没有戴帷帽,他没有看清我吧?就算看清了,也不认得,再一回头,见绣珠探出了身子,扬起手就要向下招呼。
忙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小声说道:“做什么呢?”
“那是秦公子,昨日在山神庙遇见的秦公子,跟他打个招呼,问问他怎么也到延溪来了。”绣珠说道。
“不关我们的事,不许问。”乔容瞪着她,“他刚刚可能看到我了,看到也不要紧,反正是陌生人,可如果他再看到你,就能猜到我是谁了。”
绣珠哦了一声:“其实知道了也不要紧,不过是偶遇的陌生人。”
“不想让他知道。”乔容哼了一声。
正想着要不要让绣珠到财神客栈去瞧瞧,楼梯上响起脚步声,素华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笑问道:“四妹妹可起了?”
“起了。”乔容忙站起身笑说道,“大嫂子起得真早。”
“每日如此,习惯了。”素华走进回廊,“知道你路上辛苦,特意让你多睡会儿,怎么也早早起来了?”
“被鸟给叫起来的,起来是起来了,洗完脸还迷迷糊糊,到这儿才真的醒了过来。”乔容抚着曲栏笑道,“父亲跟母亲提起过徽州绣楼上的美人靠,母亲一直惦记,父亲给她盖起音楼的时候,特意在二楼修了一圈靠椅,母亲兴奋得凭栏而望,看了几次就扫兴了,跟父亲说看来看去依然总是那些景致,楼阁啊亭台啊花园啊,早就看腻了,就问父亲徽州绣楼上看到的景致如何,父亲摇头,没上过绣楼,没看过,想来大抵往远处看,就是山啊河啊大树啊,近处看就是村子里的屋顶啊花园啊。越这么说,母亲就越向往,我今日好好替母亲看了一回。”
绣珠捧了坐垫过来铺在美人靠上,素华与乔容并肩坐了,笑问道:“为何叫做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