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刚从小妾扶正的少妇笑嘻嘻道:“乔财神为了心上人,也真是费尽了心机。”
“都说启广是个好孩子,怜弱惜贫为人厚道,发了大财后不忘根本回报乡里,可听你这么一说,他这后宅可真是糟糕,宠妾灭妻,还听说他极度奢靡,过得比皇上都要体面滋润,这也太不像话了。”一位衣着刻板素朴的太太摇着头大声说道。
她是村里范秀才家的太太,板着脸一通数落,数落乔财神的不是,在座的不敢接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素华看一眼婆母,盼着她为二叔说句话,免得这些人出去添油加醋,越传越难听,大太太却只是笑了笑,低了头继续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素华略作思忖,微笑说道:“范太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住嘴。”大太太尖声说道,“你一个小辈,也敢妄论长辈的事。”
“让她说。”范秀才的太太威严得摆摆手,“启广这后宅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听一听。”
“就是。”延里长的太太笑着附和,“免得有些人居心不良传出什么闲话。”
大太太低了头未置可否,素华缓声说道:“有一年二婶娘生了重病药石罔效,膝下两位姑娘年幼,二叔为做生意在外奔忙,几个月不回家也是有的。二婶娘牵挂丈夫心疼孩子,特意让人物色了一位姨娘替她操持内宅。
这位姨娘姓金,原是大户人家掌家太太身旁贴身侍奉的丫头,跟着太太学了一身的本领,是操持家务的好手,为人极公道,待人又宽和,外面的生意也懂一些,那位太太因她得力,舍不得放人,二婶娘千方百计托人央求,好不容易答应放人了,又替自己的人着想,提出成亲的时候穿着红裙,八抬大轿抬进中门,进门后以太太称呼,二婶娘因这人难得,答应了所有的条件。
成亲之后喜事一冲,加上金姨娘悉心照料,二婶娘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半年之后,竟是大好了,一家人欢天喜地,二婶娘感激金姨娘,命人以金二太太呼之,又因二婶娘一场大病后看开了,将后宅大小事交由二太太打理,自己乐得做甩手掌柜修身养性,两年后又添了三姑娘。”
众人听得都笑了,里长太太也笑:“如此皆大欢喜,真正是咱们乔财神才会有的福气。”
“启广呢?就由着他的太太这样抬举一名妾室?”范太太依然板着脸。
“哎呀范太太,前后因由都知道了,依我看,这乔家的福气都是金二太太带来的,怎么抬举都不为过,你又何必不依不饶的?”刚刚那位小妾扶正的少妇轻摇着扇子说道。
“没规矩。”范太太鼻子里一声冷哼,对乔大太太道,“这样的场合,她不该来。”
“该不该来的,要问我家相公,问咱们延溪村的里老,我可是拜过宗祠的。”那位少妇嘴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