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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黑夜中孤独枕眠的晚上,温斯年一遍遍问过自己,飘荡的黑暗记忆还能抹的去吗?

不能。

如果说这个世上能对他有什么苦难是最残忍的惩罚。

——他仰头再也看不起月亮石上七彩飞虹的笑笑。

——他低头怀里的孩子会因为童年飘荡瑟瑟发抖。

两样如剖心裂割,是温斯年想也不敢去想的。

可是当阿年说丛笑笑来了的时候,一个人跟金家那么多人苦缠恶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温斯年,忽地一瞬间眼泪闷声直流。

他擦了下眼泪,仅仅‘嗯’了一声就匆忙挂断了电话,没有人知道在他那个时间里会多么想需要一个人。

他曾经幻想过她的陪伴,可是长长久久的理智把他一次次拉了回来。

那是个弱小如花的姑娘,可能会冒着枪林弹雨翻山而行吗?

就算如此,他会忍心她冒雨前行吗?

此时此刻她应当已经平安驶离帝都。

可是她来了。

于是温斯年远远地望了那间有展展的屋子,心底一句话深深循环:“对不起,等爸爸。”

再然后他头也不回,雨也不管,痛也不顾,他像暴风雨中一匹野狼直冲山坡,终于在最后一刻用双手兜住了即将摔落的女孩子。

还好,赶上了。

还好,他腿不行了,还有健好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