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衍可有可无地挑眉。
“湮灭”,一间隐在北城繁华商圈小巷里的一间清吧。面积不大,装潢普通,甚至没有驻唱,却几乎每晚满座,只因里面的一杯名为“忘忧”的鸡尾酒,和那位钟情于身穿旗袍的女调酒师。
在任何一家酒吧里,都不会找到这样一位与香烟酒精完全格格不入的调酒师。
温婉、安静、随和,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人的攀谈,脸上随时都是愿闻其详的笑意,却又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感,偶然遇到刻意针对她惹事的,她也只是笑笑,然后不愠不恼地换人退下。
闲暇时,人安安静静站在吧台后低头专注擦拭酒杯,就如一株白兰,洁净又安静地盛放着,带着种致命的吸引力,神圣得让人望而却步,不知谁才可摘得。
陆向晚将干净的高脚杯倒挂好,看了眼时钟,临近十点,离她下班还有一小时。
她在这不是全职,工作时间足够弹性,营业时间内她几乎只负责上半场。
今天不是周末,这个点清吧内还有零星几个位置,场内的客人已经人均一杯酒,缠缠绵绵的爵士音乐弥漫。她抬头安静地用目光绕了一圈,锁骨上的旗袍纽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低调的丝质光泽,片刻后,又继续低头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杯子。
这大概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这很好。
将吧台的东西逐一归位后,陆向晚再度将头抬起时,清吧的门便被推开,两个男人从外走进,目光均下意识往吧台方向看来,很快便锁定在她身上。
陆向晚礼貌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顾自地摆弄东西,随手擦了擦冰锥,为即将可能的调酒而做准备。
董杰进门后第一时间就往吧台方向看去,然后轻佻地弹了下舌头,“旗袍美人啊,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这种小店也能维持这么久。”
昇衍闻言朝吧台方向看了眼。
吧台后的人一身低调休闲旗袍,长发轻挽,低眉垂眼,表情专注而安静,伫立在各色各样的酒瓶中,显得异常违和。
旗袍美人?
他波澜不惊地移开目光,嫌弃他这大惊小怪的模样,无聊到透顶般丢出了句,“也就那样吧。”
酒吧里空余座位不多,昇衍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率先拿起酒单扫了一眼,没有一款他看得上,“这就是你说的口碑不错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