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橙睁开眼,心脏皱缩在一处,眼泪不受控制地看着他:“简珩……你不用这样的……”我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你这样……
“洛小姐,你看,还是我更了解他是吗?”晏怀看着她笑,收好枪,拿过一侧铁质的棍棒,近到俩人身前。
金属在水泥地上轻点敲击,晏怀说:“洛小姐,你知道我哥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洛橙怔忡地对上简珩的眼睛。男人却头一次,避开她的视线,侧颊抽紧,垂了眼睫。
“他们都说,我和我哥,是刚生下来,就被坏心保姆对换的。”晏怀嗤笑,“保姆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呢?那完全是父亲授意的啊。他为了让他心爱女人的儿子,可以养在简家,在我们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让人悄悄掉了包。”
“而他,这个正牌的简家继承人,则被丢在了孤儿院门口。我有时竟不知道,父亲这人到底是深情,还是薄情。不过——哥和他,倒真是亲生父子。都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晏怀扯了扯唇角。
“你以为爷爷不知道吗?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呢。”晏怀垂睫,看着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简珩,“他不仅知道,还乐得和我分享那些你在孤儿院里被人欺负的画面。你不知道,我们看得有多开心。”
“至于那个女人,”晏怀重新看向洛橙,“本来就不爱简知瑾,更不爱她的儿子。”
“那个女人知道真相后,非但没有对他好一点,反倒见到他,就像见到自己曾经的耻辱一样。不管不顾,置之不理。”晏怀笑着问她,“洛小姐,你说好笑不好笑?他这样的人,连亲生父母,都一天没有爱过他。”
洛橙几乎将牙咬碎,不想从晏怀嘴里多听一个字,却颓然地无能为力。耳边是久哭后的嗡鸣,却仍旧挡不住这个伥鬼的恶语。
像懊恼,像叹息,晏怀冷声道:“只是,谁叫你那么优秀呢。优秀到爷爷都不惜把你接回来。”
“还好你不够听话,”晏怀笑,“我都不明白,你对那些该死的东西,哪来那么多无聊的同情心。为什么要逆了爷爷的意呢?”
“反正玉石这种东西,只要负责昂贵、有价值、美丽,就够了。本来就是死物,为什么要有自己的想法呢?”晏怀歪着脑袋,笑意温和地问他。
洛橙听不懂他混乱疯狂的话,只想叫他闭嘴。
“洛小姐,你不知道他有多可笑,”晏怀同洛橙说,“他居然,可怜那些本就不该活着的畜生,不愿听爷爷的,让它们早点去死。不听爷爷话的人,都该被扔出简家。”
洛橙背在身后的手,抠得掌心湿濡。仿佛只有这样,那点皮肉带来的痛意,才能抵消胸腔里的闷痛。
“你不知道,他后来再回来,居然敢同爷爷提要求。”晏怀扬眉,“他宁愿像那些该死的畜生一样,被那些雇来的拳手围攻,直到能打败他们,站起来,走出去,也不愿意动那些无用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