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泽一定也从没告诉过你,她从来没有撞坏过脑子,”简瑜残忍地告诉他,“她的失忆,从头开始,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得的,是解离性失忆症,是心因性的啊。”
“也就是说——是她自己选择的,要忘记你。”
男人像是终于有了反应,脊背一瞬间僵硬。
不可自抑地怔忡,简珩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洛橙。
“你看,你的亲生父母,你所谓的朋友,甚至是这个你拿命来爱的人,”晏怀低低笑起来,像恶魔低语,像久败的丧家之犬终于胜了一回,紧咬着每一个字,缓声告诉他,“无一例外,都在隐瞒你,欺骗你——抛、弃、你。”
女孩子早已哭得不能自已,一遍遍地断续低喃:“简珩……对不起……对不起……”
简单破碎的几个字,像突袭的暗锤,猛然击中他脑后,陡然间只剩不可置信的钝痛。
眼前骤黑了片刻,撑到现在的身形,也微不可见地轻晃了一瞬。男人了然。
曾经,那点回忆就像精致美好的糖衣,包裹住苦涩的现实,让他可以一遍一遍地欺骗自己:他其实,也是有人爱的。
如今那层甜脆的壳子,被人为地敲碎。他也不知道,原来糖衣的碎片割起人来,能有这么疼。
原来,他真的不被任何人期待。
原来……阿橙说得没有错。不重要的人和事,又有什么记起的必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