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里的顾景琛心烦意乱地丢掉钢笔,注意力根本不足以支撑着他继续工作。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这会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昨天带她出去,让她来回换了好几套衣服把她折腾得着凉了才会导致发烧。
越想就越不安,越想就越愧疚。
心疼的情绪像是海浪,一波强过一波地侵袭入他的骨髓。
顾景琛一上午有大半的时间都杵在窗前,望着栗栀空空的工位走神。
这时他才真切明白,对他来说,她每天能准时出现在属于她的那个工位处,就是这生活给他最好最好的馈赠。
勉强撑到中午,始终放心不下的顾景琛还是拿起了手机,主动给栗栀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栗栀正在药劲儿下昏睡,甚至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梦里的她正在崩溃绝望的边缘挣扎着,忽而听到一道来电铃声。
这通电话就像是及时救命稻草一样,让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拼命找手机在哪儿。
她好像知道,只要接听了这通电话,她就能看到一丝希望。
过了好一会儿,栗栀才缓缓睁开发烫的眼皮,眼角快要溢出泪的她依旧被强大的梦境撕扯着。
她的手摸到了手机,可是冰凉的机壳并不足以让她感知分辨出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目前在哪儿。
她的躯体仿佛站在梦境和现实的交界边缘地带,被迫往两个相反的方向不断地强拉硬扯。
嘟嘟的连线声音一下接一下地响着。
顾景琛的心跳在等待接通的这短暂的十几秒中,经历了失控加快又冷却减缓的全过程,像是在心电图上画出一道抛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