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栀眼眸依旧清澈,却好像失去了光芒,静静地望着他。
顾景琛转身跨坐到机车上,熟练地戴上了自己的黑色头盔,让栗栀坐到后座。
栗栀抓着他的衣服爬上去坐好后才嗓音沙发地轻闷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扭过脸来,低垂下眼,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栗栀,我给你时间和空间,没有人能看到,也不会有人听到,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
“但,仅限今晚。”
他说着,抬手将她头盔上的护镜轻轻落下来,在他们之间隔开一道昏暗的屏障。
顾景琛回过脸,他的声音在机车震耳的轰鸣声中响起:“扶好坐稳。”
栗栀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后只好缓缓抬起来,环住他的腰身。
栗栀并没有察觉到,顾景琛的身体在她搂上他的腰时不自觉地僵硬紧绷住。
而后,机车上道,划破了深夜里的寂静。
栗栀的脑袋躲在头盔里,这方狭小·逼仄的空间把她的呼吸无限放大,心跳也极其清晰。
除了耳边巨大的轰鸣声作伴,她只能感知到自己。
顾景琛给她戴的头盔像是一个真空罩,让她觉得她彻底同繁杂吵闹的世界隔绝开了。
这几天一滴眼泪都没掉的栗栀似乎被人找到了隐藏的触发器,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她躲在他给予的安全的小地带,卸下筑起的伪装坚强,崩溃地大哭。
回应她的只有机车的轰轰声和掠过耳边的呼啸风声。
栗栀记不住路线,只知道那晚顾景琛带她窜遍了大路小道,经过了无数个路灯,留下一道道车轮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