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好乖,任凭男人动作很不熟练地给他洗脸,水进到眼睛里了会皱鼻子示意。

阮夭的家不是很大,但是装修的特别温馨,沙发和床上堆满了各种毛绒绒的玩具,地上很不安全地散乱着拧成一团的数据线,以及游戏手柄和种类繁多的游戏光盘。

沈烛安全把人护送到那张被毛绒绒围住的床上,坐在床边却不急着走。

阮夭随手从身边堆成山的玩具中捞出一只最大的玩具熊,四脚并用地缠在上面,立刻困倦地要合上眼睛。

男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眷恋,好似在看自己分别已久的爱人。

他伸手想摸摸阮夭随着呼吸不断颤动的眼睫毛,手指悬在半空又有一丝犹豫。他不想让阮夭觉得他是个粗鲁无礼的流氓。

沈烛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他是这个世界上的至高存在,无数人信仰他,畏惧他,争先恐后地愿意为他献上一切。

但是他居然还是会害怕。

害怕这只一根指头就能摁倒的,小小的桃花妖会讨厌他,会恨他。

光是想想都觉得心脏疼痛得要裂开来。

沈烛没想过自己在爱情里会是这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样子,看起来软弱得一塌糊涂。

他想收回手,但是出乎意料地是被人攥住了。

阮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睛。

月光透过纱帘冷清而明亮地笼在那张精致秀丽的面孔上,清亮眼瞳里泪盈盈得好像随时要掉出珍珠。

“不许走。”他醉倒的时候咬字都黏糊了许多,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好慢,像是浸泡在金棕色的糖浆里慢遭遭滚了一圈才从唇齿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