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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半山别墅的附楼时,顾英霆正坐在茶室里,摆着一盘棋,自己和自己对弈。

他的围棋就是顾英霆教的,当时顾英霆告诉他这么一句话,“如果你把自己研究透彻了,也就能一眼看出来别人的想法。”

所以对于他不请自来的登门造访,顾英霆只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坐吧。”

“不用。”

顾英霆缓缓抬起头来看他,眼里似有意外的神色闪过,“想说什么就直说。”

窗户纸捅破了,顾淮云倒觉得痛快。

“不要打我老婆、孩子的主意,我敢把陶然带回来,我就有护她的能力和把握,希望爷爷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我的底线。”

顾英霆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如果你养的一条狗有一天不听话了,你会怎么对付它?”

顾淮云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和顾英霆无声地较量。

原来他只是顾英霆养的一条狗。

或者说,顾英霆把他当做一条狗来养。

顾英霆的眼白比常人的要多,看起来眼神更死,也更狠厉,更阴鸷。

对视有两三分钟,顾淮云面无表情地说道,“狗忠心认主,但人心叵测,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呵……”顾英霆冷笑一声,摇摇头,手中的棋子落下后才嗤笑道,“畜生到底是畜生,一辈子都成不了人。”

顾淮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眼底冷凝着无动于衷的光,语调也是古水无波,“人活一辈子,是非成败转头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什么都带不走,执念太深不是一件好事。”

“是吗?”顾英霆像在琢磨着他的话,又笑出声来,“我死了,两眼一闭,什么也管不了了。但我活着的时候,就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放肆。放肆,我会教他好好做人。”

顾淮云反唇相讥,“人老了就该干点适合老年人的事,有机会安享晚年的时候就抓紧机会,不要等机会失去了才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