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仲的视线落在后来的王富贵身上,不自在地笑了笑,脸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陶然跟着往后瞥了瞥,“仲叔,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昨天,曹仲一个人站在柏树林里抽了两个小时的烟,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是无事人一样。
曹仲什么都不说,陶然便不敢问,她以为他不想再纠缠那段过去,王富贵来的时候,她也装着什么事都没有。
“你……”曹仲低头思忖片刻后下定决心般,“我想跟着那个年轻人去一趟绥安,你帮我问问他,能不能带上我。”
“仲叔!”陶然的心突然被提到了嗓子眼,吃惊又怯懦地看着曹仲。
曹仲凄凉一笑,“我丢下她太久了,这次不能再逃避了。”
“仲叔……”陶然向前一步,百般滋味堵住她的喉头,却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风牛马不相及地来一句,“英姨做的咸鸭很好吃。”
“嗯,”曹仲的眉眼忽而变得柔和起来,莞尔道,“年轻的时候我也爱吃她做的咸鸭,配着炊饭,我一口气能吃三碗米饭。”
“去吧,仲叔,别让幸福再次错过。”陶然笑道。
也许是她曾经错过爱情,所以她特别希望身边的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失而复得的爱情更是难得。
当天,王富贵和货车连夜回的绥安,跟着一起去的还有阔别绥安三十多年的曹仲。
陶然亲手准备好带给胡英的礼物,最后亲眼看着曹仲爬上货车,像初次出远门、不谙世事的半大小伙,紧张到脸色生硬。
晚上下了班,陶然背着包,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
张皇失措、混混沌沌地度过一天,在刺骨的寒夜里,陶然意外的清醒,又意外的坚定。
就像曹仲去寻求一个希望不太大的结果,带着大半辈子的苦和怨,还有不甘,回去找一找结果,她也需要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