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喜欢,没有不喜欢。”他不想跟她说话了,转过头去看外面。
余白无所谓,只管自己哈哈哈。直到车子开到唐教授家门口的那条小路,她靠边找了个车位停好,熄火踩下手刹,这才拿起他的手,把那只大金戒指撸下来。
“你干嘛?”唐宁不知道这算什么路数。余永传跟他说戴上了就不许摘,他本来都已经认了,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得戴着这个“福”字过了,并因此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呐,这个是我买的,2020年的tiffany。”余白随即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白金圈,一把给他撸上,“里面有刻字,是个纪念日。”
幸福来得太突然,唐宁有点傻,愣了愣才问:“哪个日子啊?”
“你说呢?”余白看着他反问,“要不拿下来看看?”
“好像……有点紧……”唐宁听见她这么说,已有预感,试着撸了两下,戒指果然卡在指节上下不来了。
“拿不下来不是挺好的嘛,干嘛要拿下来?”余白要的就是这效果,把那几句话还给他,“要是哪天分手了,我们一起去消防队切戒指啊,说不定买一送一呢。”
唐宁看着她无法,愿赌服输,只是另一只手里还捏着那个‘福’字。
“那这个呢?”他问。
“给你留着压箱底了。”余白对他慷慨一笑,开门下车。
唐宁还没来得及问,咱爸看见了会怎么说?后面余永传的车已经靠边停好,他只能也跟着下去,和余白一起带了他们走进弄堂。
那边小院的门早就开着,唐嘉恒也到了,连同唐教授夫妇,齐齐到门口迎接。双方会面的气氛是融洽的,大家都保持了最佳的仪态。后来坐下聊天,也挺投契。就连屠珍珍也是翻过了家谱来的,说起清末屠家出过一个上海道台下面的谳员,曾在公共租界的会审公廨判案。余白对此闻所未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唐教授却很感兴趣,还提出要借那本家谱来看。
余白对这种事少有生活经验,家长里短的文艺作品也极少涉猎,只有《围城》看过几遍,对其中两亲家见面那场戏记忆犹新,总以为到了此类场合,会是所有人操行最坏的时候。但想象中的矛盾与碰撞却一直没有出现。慢慢地,她也算是想通了,也许是因为他们这一代人的家庭结构实在简单,而且她跟唐宁又早已经独立,什么婚期,婚房,酒席,并没有什么需要家长赞助或者做主的事情。就算有人要给他们做主,他们的反应大概率也就是阳奉阴违罢了。
全程比较尴尬的点只有两个。
一个是从下车到进门,再到坐下聊天吃饭,唐宁的左手都不敢给余永传看见,生怕被发现戒指已经被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