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歌倒是a市政法大学的毕业生,但专业不是法律,而是刑侦。
陈锐自己就是检察官出身,也是从政法毕业的,对母校的情况十分了解。刑侦专业的学生有不少从大一开始就在争取往法学专业转,转不了的就考研,当然也是法学专业的研,真正愿意去公安系统的少之又少。
王清歌没转专业,也没考研,毕业之后进了刑队,可遇上第一个案子就负了伤,病假大半年,倒是把司考过了。也是因为这次负伤的影响,家里人坚决不让她在警队继续干下去,她这才辞了职,打算改行做律师。
余白目睹了招聘的全部经过,倒是挺佩服几位合伙人的用人策略。像立木这样才开张的小事务所,如果锁定法律专业,几乎不太有可能招到好学校出来的法本法硕。像现在这样放弃科班出身的要求,反倒能吸引一些半路出家的好苗子。
但她到底还是想得简单了,后来听陈锐详解,才知道其中的考量还不止这一点。
三个合伙人中,就数陈锐最会算账,除去执业律师身份,还是注会非执业会员,以及注册金融分析师,决定实习律师的人选自然也有经济方面的考量。
早在招聘之初,陈锐就提议节约用人成本,办法自然就是事务所最惯常的无良手段——新人进来不给人家申请实习证,先做一段时间再说。这么一来实习期势必拉长,而在此期间,给个温饱,甚至还不到温饱水准的薪资就可以了。
此时的周晓萨已经过了实习期,是正式执业的授薪律师了。唐宁这里现成还有个余白,他当然不能拖着她的实习证不办,但这先例一开就有点摆不平。
那时,他们正坐在一家浙菜馆子里吃饭,三个合伙人,再加一个余白。
唐宁明白对陈锐讲:“大家都是小朋友过来的,不作兴做这种事。”
邵杰人比较厚道,又已经在面试中看中了胡雨桐,准备好好带出师。他怕offer太差人家不肯签,也不赞成陈锐的做法。
“你实习的时候有工资啊?”陈锐当时就反问唐宁,他知道唐宁的实习期就是在一家小事务所里一个兼职执业律师手底下过去的,那条件可想而知。
唐宁听他这么问,倒是笑了,摇头回答:“还真没有,不光没工资,出去办案还各种垫钱,垫了还不好意思报销,天天请师父吃饭,接送师父上下班。”
说到最后两句,又飞了余白一眼。余白会意,暗暗冷笑,她现在也是他带的实习律师,得请师父吃饭,接送师父上下班。她当时就想,不就一年么,忍!
“那你那时候感觉怎么样?”陈锐又问。
“其实还挺开心的,”唐宁开始回想当年,“每天就盼着师父带着往外跑,去看守所,或者开个庭什么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刑诉开的庭太少了,一年比不上同一个所民商事律师一个月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