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起初有些担心,怕万燕又像从前一样辞不达意吞吞吐吐,就算说的是实话听起来也像假的。所幸万燕答得很好,虽然一直在哭,但该说的都说了,没有狡辩,也没有含糊其辞,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自然清晰。余白知道,除去事实就是如此之外,这也是事先充分准备的结果,唐宁已经考虑过公诉人可能会问的每一个问题,一次次去看守所会见万燕,为她理清思路。
而后,轮到辩方发问。
唐宁开口,与公诉人的气势全然不同。他问万燕在哪儿长大,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读书读到几年级,成绩怎么样,就好像是在聊天。
万燕一一回答,情绪明显和缓了许多。
唐宁又问,从前去哪里玩过,坐过几次飞机?
答案不出意外,这次马来西亚之行是女孩人生中第一次旅游,也是第一次坐飞机。
再问,便是被海关抓获后的情形,有没有在警方监听下接听高瑞龙的来电,是否有被带去服装市场和城中村实地指认?
回答都是没有。警方侦查中的瑕疵,是余白上一次来h市时他们就提到过的。
提问结束,开始举证。
对在万燕的行李箱里发现海洛因这一情节,双方都没有异议。照片,视频,电话记录,银行流水,一一呈上。余白在旁听席上看着,也已经很熟悉。
然而,同一样东西,站在控辩的不同角度,解读也可能截然不同。哪怕是万燕在机场视频中的举止自然,主动接受检查,也可以被公诉人认为是心理素质过硬。
进入法庭辩论阶段,公诉人发表公诉意见。
从方才听到的提问和举证,余白已差不多猜到控方的意图,此时果然就是这样——
男人既没有店铺,也无正当职业。
女孩遭到性侵没有报警,反而与实施性侵的男人发展成为情侣关系。
说是出境旅游却什么景点都没去,所谓拜见家长也只见到一个语言不通身分不明的“嫂子”。
旅行结束,男人没有同机返回,女孩受托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两罐已经开封的奶粉,品牌和产地都是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