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能够将这项制度在国内全面推开,培养足够多的医疗护理人员,设立足够多的医馆,必然能够极大减少死亡,这对于人口寡缺的蜀汉而言,无疑是有立竿见影之效。
姜维泼墨疾书,脑海中的思路已经尽数化为可供执行的条陈,等到文章粗成,窗外早已寂静无声。望着墨迹尚未干透的竹简,他的心中着实快慰莫名。
因为困坐了半夜,身子也自疲乏,他便起身大大地伸展一番筋骨,谁知侧身之际,正见关银屏以手撑颊、竟在案旁沉沉睡去。
姜维见此情状,不由暗道失礼。
本以为随便写几句心得经验,预计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哪知这思路一来,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决,又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写着写着竟不知时刻之过。
昨夜心神所系皆在这简册子中,竟然浑然忘了身处女子闺房之内,倒害得三小姐不敢入眠。
姜维当下弯腰将关银屏横抱起,轻轻置于榻上,又顺过一袭被子,工整盖在她身上。
关银屏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小妹妹的形象,故而他脑中也未多做他想,一切皆是随兴所至,顺手而为。
待到一切处理妥当,他卷起案几上的竹简,挑灭油灯,推门离开,回自个屋中安歇。
这几日,姜维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此时又是心有所系,故而公鸡刚刚打鸣,便已经自行醒转,前后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洗漱一番后,推开房门,一股凌冽的寒风吹进,猛然让人精神一震。姜维拍了拍脸颊,跨步便往羽林郎所在营区行去。
因为羽林郎是汉中王的拱卫亲军,故而詹宴安排了一处靠近公署的排房供其居住。
姜维踏入房门,差不多是卯时三刻,放在平时训练,这个时辰差不多就该擂鼓聚将了。
但此时将士们尚在呼呼大睡,鼾声整天,丝毫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其实这也难怪,自上月起,三百羽林郎从益州出发,一路披星戴月赶到秭归城,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旋即北上上庸,不两日又赶赴麦城解围,这一打便是三场硬仗;紧接着,马不停蹄北击蒋钦水营,再北渡沔水故作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