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拉开大门,引入孟达眼帘的是一张年轻温和的笑脸。此人十分有礼,刚一打照面,就躬身抱拳行了个礼:“在下姜维,深夜造访,不知是否打扰孟将军休息?”
孟达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拱手道:“倒是不妨,只是这位将军瞧着面生……”
姜维笑道:“在下原是天水冀城人,数月之前方投奔汉中王。”
听他这么说,孟达才相信他确实是法正的人。
自古以来以乡谊结成朋党、帮伙是一种官场常态。姜维年纪轻轻,又是新附之人,如何能做汉中王的亲信使者?毫无疑问,必然是投了朝中某位大佬。
法正籍贯扶风,两人勉强也算得同乡。因此,不用说也知道,这位使者背后之人必定是法正法孝直。
孟达不再怀疑,门洞大开,将众人引进府中。
姜维忽靠近一步,低声道:“在下有要事禀报,请将军择一密处,只你我二人。”
孟达以为法正有话要传递,于是忙吩咐管家带姜维的随从到偏厅招待,自己领着姜维来到书房稍坐。
等仆人奉上茶水,孟达侧着身子,开门见山道:“姜将军,不知有何要事?”
姜维忽撤下方才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息道:“孟将军,实不相瞒,你已大祸临头了!”
孟达闻言心中大惊,但他脸上仍是兀做镇定,问道:“此话怎讲?”
姜维靠近道:“方才驿馆来了一位叫做廖化的人,说你和少将军拒不派援,妄视前将军生死,他准备到汉中王驾前告你们之状了。”
“嗨,原来只是此事啊。”孟达吁了一口气,笑道:“好教姜将军知道,只因山城新附,叛乱不断,我等确是抽不出人手,想来主公必不会怪罪。”
姜维痛心疾首道:“将军糊涂啊!这等说辞少将军说得,偏你孟将军说不得呀。”
孟达奇道:“这是为何?”
姜维不答反问道:“数月前,将军是否以宜都太守的身份领兵北取房陵郡,又挥师攻打上庸?”
“不错,此事人尽皆知啊,达是奉汉中王之命,难道有何不妥么?”
姜维继续问道:“可是将军攻打到一半,汉中王突然派了少将军总督三军,可是如此?”
“呃,不错……”
“如此倒也罢了,攻取上庸后,各人皆加官进爵,偏你孟将军没有封赏不说,便是连原有的宜都太守也被人顶了去,不知在下所言可实?”
孟达叹了口气,道:“确是如此。”
“将军难道不知其中缘由吗?”
“唉,威福皆出自主上,主公如何考虑,我岂敢妄加揣度……”孟达话说到一半,忽回过神来,急问道:“莫非姜将军知道此间详情?”
姜维点了点头,又问道:“孟将军攻打房陵时,可是杀了魏国太守蒯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