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求援信,他已经往交州七、八封了。交州方便也并非音信全无,新任刺史步骘回信劝他好生经营局势,交州已经派人向吴侯请示,一旦得吴侯准允,定会尽起交州精锐,入南中支援。
只是,交州距离建业,数千里之遥,这一来二去,要到猴年马月才能传来吴侯批示啊?
“东吴鼠辈,没一个靠得住!”雍闿暗啐一声,沉思半晌,终于还是召来信使,嘱咐信使将这封凝聚他所有期望的信件送出。
目送信使离开,雍闿收起期待,暗忖道:“当务之急,还是先击退汉军,再做打算!此番还是先等等斥候的消息吧。”
这一日过得十分漫长,雍闿食不知味,午觉睡得也不安寝,直到傍晚时分,终于等到雍仁回来复命。
“禀报兄长,仁将所有斥候派了出去,终于在滇池东北三十里处拖磨山现汉军踪迹,斥候大着胆子抵近侦查了一番,觉汉军已在山上安营扎寨了!”
雍闿闻言,大叫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汉军方位,当真在滇池以东!唔,斥候可探得汉军主将是谁?”
“隔了远了,看不太清楚,不过刘备以李恢为庲降都督,以姜维为平南将军,仁以为,汉军主将不是李恢,便是姜维。”
雍闿思索片刻,断然道:“主将定是姜维那厮。汉军之所以要袭击我军粮道,当是从哪里得知孟获粮少的消息,试图断粮道逼迫孟获退兵。哼,李恢这厮小家子气得很,可想不出来这等计策。”
雍仁闻言,忽得放声大笑起来。
雍闿瞥了他一眼,奇道:“你笑什么?”
雍仁得意道:“我笑那姜维寡智,李恢少谋,饶是机关算尽,也算不出兄长运粮于滇池西道之策。须知益州郡全郡粮草,皆被我军强收在滇池城中,守上个三年五载全然不在话下,只消粮道不断,孟获便可常驻于此,两方互为犄角,汉军只得徒呼奈何啊。”
雍闿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当下跟着笑道:“仁弟随我征伐永昌,兵法进步不小啊。你说的不错,我军兵精粮足,内有坚城,外有援军,已立于不败之地,而朱提距此千里,运粮不便,只消守上一月,汉军只能粮尽退兵!到时,我与孟获再掩军追杀,保不齐便能生擒姜维、李恢之辈!”
雍仁凑近,陪着脸笑道:“兄长神机妙算,一切尽在掌握啊。”
经过这么一分析,雍闿的心情轻松不小,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名衣甲不整、满面惊恐的武将出现在两人面前。
“家主,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滇池西路的粮队走到半路,山上忽冲出数千夷人,我军将士仓促迎战,根本不是敌手,大军已被杀散,只囫囵逃回来数十名弟兄啊。”
“什么!”雍闿的笑容登时顿住,一脸不可思议:“汉军大营不是在滇池东北的拖磨山吗?他们如何能越过孟获营地,出现在滇池以西?”
滇池以西,毗邻有一座山峰名叫西山,此处山林密林,居高临下,滇池风光,尽收眼底。
林中,有两千汉夷混杂的军士,正依靠树木,兴高采烈地享受自敌军处抢夺来的粮食。大快朵颐之余,皆望着不远处,沙摩柯正追着鄂焕,似乎要同他争论,而鄂焕听不懂他的话,不住后退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