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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行政部,她往一附院深处的特护区走去。

上了特护二楼,见周正觉还跟在身后,她终于忍不下去,“我不是说过,都别跟着我吗?”

周正觉忍下她的大小姐脾气:“你没开车,待会我送你回家。”

董陈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抡起挎包打了过去:“周正觉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在这里假惺惺地关心我,你这个骗子!……”

每骂一句,就打他一下。她痛恨被欺骗,却又倍感无奈。一场莫名其妙的疾病,无情的地折磨着她、恐吓着她。打乱她的生活节奏,害她丢了工作,还附赠一串未知的未来。

色厉内荏也是一种弱,董陈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人在疾病与未知面前,向来只有被踩在地上摩擦的份,除了抱佛脚、抱大腿别无选择。

包包里的钥匙、口红、湿巾悉数掉在地上,那人却纹丝不动,任她发泄。

没打几下,包包不慎脱手,她也懒得弯腰捡,“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转身走到长廊尽头,推开了一间特护病房的门。

病房里的小护士认识董陈,看见她进来,意外又惊喜。

小护士放低嗓子,小声道:“董姐,您可来了,这小祖宗昨天还念叨,您什么时候来看他呢!”

“凌小豪现在怎么样了?”董陈站在门厅,隔着纱帘看见小病人正躺在床上,睡得昏沉。

小护士摇摇头,一脸唏嘘:“不太好,之前还能下床,现在癌细胞严重压迫到神经,孩子的四肢已经没有知觉了,常常陷入昏迷。”

董陈轻步走到凌小豪的病床前。

八、九岁的小男孩摘掉了路飞草帽,安静地睡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心电图的微弱曲线波动,人们大概会以为他只是玻璃橱窗里的天使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