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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

“黎先生,我听褚葵说,杜心蓝的女儿是你的前妻?”

“是的,但我们七年前就离婚了。”

“可是她现在这个情况,你不会束手旁观,是不是?”

“即使她不曾是我的妻子,只是一个朋友,能帮我还是会帮的。”

“但我的女儿因为她跟杜心蓝受到了伤害,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黎先生,恕我直言,你前妻的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她必然还有需要你的地方,就算我女儿肯留在你身边,你觉得这对我女儿公平吗?”

黎孝安声音艰涩:“您的顾虑我明白,但要我放弃小朵,那是绝无可能的。”

钟奕秋该说的已经说完,不愿再在这件事上与他纠缠,端起紫砂茶杯,垂眼饮了一口茶:“引产手术,尽快安排吧。”

黎孝安倏地抬眼,眼底有猝不及防的怆痛:“我知道了。”

安小朵的引产手术在两天后进行,也不知道钟奕秋怎么跟安小朵说的,安小朵进手术室前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她对黎孝安的态度越发冷漠。

吴立轩和杜心蓝出现时,钟奕秋的脸冷若寒霜。黎孝安盯着吴立轩,吴立轩为难地解释:“蓝姨说她一定要过来,她想见见小朵的妈妈,跟她道个歉。”

杜心蓝走到钟奕秋的面前,说:“奕秋,好久不见了。”

钟奕秋冷冷地看着她:“我真希望这辈子我们永不相见,二十年前你带你女儿来投靠安诤然,你明知道他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母女俩,相反还会连累我们,可你仍然缠着他,利用他对你的愧疚为你做那么多事。你丈夫带着一大帮人闯进我家里,到处砸东西,还把小朵抓起来,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吓得大哭,安诤然迫于无奈说出你们的下落,我不觉得他做错什么。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谈道义?可笑的是自从你们被带回去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成天沉浸在无边无际的自责中,其实我早该知道,他是一个毫无原则的烂好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脆弱到不堪一击。我带着小朵离开他,铁了心跟他一刀两断。二十年后你又找上他,这本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我女儿却又因此受尽苦难。还有这次,她也是被你女儿连累的,她现在躺在里面受苦,我仿佛都能听见她在哭。杜心蓝,你也是个母亲,你看着你女儿受苦受难的时候,你是怎样的心情?如果你是来跟我说对不起的,那你免开尊口,我不接受。”

杜心蓝面色惨白如纸,无言以对。

钟奕秋撂下她,径自走到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下,不再搭理在场的任何人。

安小朵被推出来时,人已经精疲力尽,但意识是清醒的,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脸色异常苍白。黎孝安和褚葵围上去,她只看了看褚葵,然后目光就转向这时赶到她身边的钟奕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