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猛地摔开她,起身上楼去了。
她一个踉跄没站稳,一屁股跌在地板上,天花板的灯光白花花地投射下来,令她联想起手术室的白光,不寒而栗。
岑阿姨悄悄进来,伸手扶起她:“小朵,小安在气头上,你别当真啊,他不舍得你走的。”
安小朵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哽咽着说:“他是我爸爸,我不能不管他啊……”
只要她一天放不下,她跟黎孝安就不会有未来,最后她还是走了,在房间的飘窗上坐了一夜,天色大亮时听见他外出的声音,她没下去,只是透过玻璃远远地望着他,他似乎有所感应,坐在驾驶座上抬了下头,昨夜停留在他脸上的怒意已经被冷漠取代。
看着他的车开出去,她低声呢喃:“再见。”
是该再见了,继续留下去,只会把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消磨光,他们只会变成彻头彻尾的仇人、怨侣。
她深爱这个男人,不愿再折磨他。
当天早上,她提着行李去盛世光年办离职,照程序是不能说走就走的,但她什么都不管了,离开公司直奔动车站,随便买了张车票,两个小时后就离开了梧城。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年那件事没发生,也许她现在还窝在盛世光年里当一个小编辑,朝九晚五,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摄影棚内各忙各的,一派忙碌的景象。她回忆起过往,心情低落,趁没人注意便走了出去。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现在却稀里哗啦下起雨来。她站在台阶上,正望着雨景出神,冷不丁一辆黑色的轿车闯进她的视线里,她反应过来时,车上的人已经走下来。
当看清来人,她的眼底浮起一丝讶然——黎孝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安小朵直直地望着他——距离两人上次在医院见面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当时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只凭着声音在脑海里幻想着两年后他的模样,想象他被两年光阴改造的痕迹。然而她错了,时光对他似乎特别优待,他一如既往英挺潇洒,玉树临风,连脸上的褶子都没有多一条,仿佛这两年饱受相思苦的只是她一个人。
黎孝安没有撑伞,冒着雨快步走上台阶,行色匆匆。他早就看到她了,与她擦肩的一刹那,他顿住了脚步。
安小朵开口:“你……”
“眼睛好了?”黎孝安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