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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车,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畅快,“在下何德何能,帮得了程小姐?依我看,不如去求求你那位命中良人,兴许一哭二闹三上吊有些作用。如果没有,还有别的方法。譬如,自荐枕席?”

察觉被贬低,我呼一下站直身,忍不住冲他的黑色奥迪踹了一脚,“龌龊!”

不久前才被我毁掉一辆路虎的人,推门而下,查看我的灰色脚印,嘴脸冷冷,“你这是求人的态度?怪不得打道回府。”

我不想再同他周旋,深吸一口气,嘴巴大张,那句“别跟这儿大爷似地,你丫还欠我一条命!”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怎么会?

欠债,还人情,天经地义。可为何真正四目相对的时刻,在他格外专注的眼光下,我竟不想用这样一句话,去挟持他。就像曾经在医院,我嘱咐周印帮我瞒着这件事的心情一样。我说,我不想他的余生,愧疚。

看起来,而今,我依旧是不想。

“其实、那个……”

我扭扭捏捏的姿态,惹得叶慎寻不耐极了,好半晌,他毫无自制地偏头一根烟。见状,我条件反射夺了,用脚碾碎,“医生不是说,最好别抽烟?”

男子眼眶骤紧,高大身量微微晃了晃,低声似骂了句脏。

一时间,有些莫名的粉色泡泡在四周飘啊飘,我尴尬咳嗽几声,挨个捏破。

“叶公子,就当我再欠你一次。人生何处不相逢?做牛做马,总有机会还的。所以,帮帮我……好吗?”

直到半个世纪那么长,那看上去铁骨铮铮的人,才终于松口。

可是,叶慎寻说,自从认识了我,他就特别讨厌被欠账,那种感觉很不爽。于是话锋一转,要我陪他去今晚的应酬现场,帮他拿下那笔订单,他就答应试试看。

基本叶慎寻的“试试看”,等同于“能做到”,我像根汪洋中漂浮已久的木头,终于看得见岸的方向,掷地有声。

“好,我去。”

一到会所,我便知被骗了。